祁聿即使是动手时,脸上也不会带着凶狠,只是把一贯的温润卸了下来,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样子,高高大大地站在那儿,腿长腰细。灯光一亮,他下意识地就将目光锁住那个试图占便宜的人,眼神自高而下的瞥下去,这时眉目好看倒在其次,关键是整个人带着股难言的劲儿,几乎带的整个场子的人都在瞬间喧嚣起来。
陆卓年曾经问他是不是练过,他回答没有,只是本能反应。
他没说的是,被人欺负得多了,自然就有了所谓的“本能反应”。祁镇虽对他狠恶,倒不会特地带人来打他。但祁镇是什么样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底下自有一班追随者用心解读。他对祁聿摆出一副恨不得他去死的样子,底下就真能带着人去搞死祁聿。
祁聿自小在祖母身边长大,撒娇示弱一概不会,撒泼耍赖更是惹人嫌,多少年就学会了一个礼字。等他把这个“礼”字丢开了,便犹如失了所有屏障,立在那儿,用陆卓年的话说,真是冷漠刻板得不似活人。
尤其他长得又好。
主持人哪会放过这样的尤色,即使他愿意换一个,底下观众也不许,一个个哄闹起来。主持人见他不动,便示意工作人员将他请上台来。
祁聿往陆卓年走的方向望了一眼,没见到他的人影,对工作人员说:“抱歉,我只是在这儿等朋友。”
工作人员小声跟祁聿说好话:“您和朋友的费用我们全免,您来都来了,上台去玩玩儿,当个趣儿。您看这气氛,也别为难我们。”
祁聿扫视一圈,仿佛看到一群闻见腐肉的鬣狗在兴奋地狂吠,满脸写着饥渴、兴奋,灯光昏暗之下,一个个面目不清,只顾将场内无形的热气烘到最高,烘得祁聿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我要在这里等我朋友回来。”他坚持道。
正僵持着,陆卓年赶忙跑过来:“怎么了?”
工作人员仿佛看到了救星,跟他简单解释一番,陆卓年是最懂此道的人,他望着祁聿,笑着解围:“要不我去。”
工作人员正打量陆卓年,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祁聿已经拦住陆卓年的胳膊,说了句“不用”,然后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