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晚上11点，韩禹收到一条短信。</P>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两个字：“已到。”</P>

韩禹打开对方的位置信息。</P>

明阳区一栋大楼内。</P>

自从两个小时前，她就进了这栋大楼，再也没出去过。</P>

韩禹迟钝了片刻，回道：“早点休息。”</P>

第二天是周末，两个孩子放假了。</P>

韩禹做好早饭，准备去药厂，却在这时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P>

小护士告诉他韩母病了，让他尽快去一趟。</P>

韩禹把韩加一送到美术班，带韩加泽去了疗养院。</P>

临走时嘱咐韩加一，如果他没及时回来，让她先在美术班多待一段时间。</P>

两个孩子一起上学放学，韩禹是放心的。</P>

可只有女儿一个，韩禹说什么不都同意，她自己回家。</P>

韩母病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P>

看见儿子，紧张不安地抓住儿子的手。</P>

“阿禹，你总算来了，阿禹，你快点救救妈妈。”</P>

看见韩加泽站在韩禹身边，神色一变，弯腰抱住了韩加泽。</P>

“我的好孙子，你总算来看奶奶了，奶奶都要想死你了。”</P>

韩加泽不喜欢奶奶。</P>

对韩母都不如对邻居家的奶奶亲。</P>

他使劲瑟缩了一下幼小的身体，恨不得把奶奶推开。</P>

不过注意到爸爸严肃的脸，还是忍了下去。</P>

韩母抱了一会孙子，又拉住孙子的手，哭哭啼啼地求道：“加泽，奶奶的好孙子，你快跟爸爸说说，带我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待了，这里没法待了。”</P>

这两年多，韩禹尽量每个月都带韩加泽过来看望韩母。</P>

有时候实在太忙，推两周，但次数上是不少的。</P>

韩母也算安定，没再吵着闹着要出去。</P>

今天看见韩母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韩禹心烦意乱，“妈，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不好吗？”</P>

韩母使劲摇了摇头，她又握住韩禹的手，紧张地看了一眼门口。</P>

把韩禹拉到旁边，生怕被人听见一般地开口说：“阿禹，你妹妹回来了。”</P>

韩禹一惊：“小怡回来了？”</P>

他急忙四处寻视，哪有妹妹的影子。</P>

“妈，你亲眼看见妹妹了？”</P>

韩母没看见人，她拉着韩禹不停诉说自己心里的恐惧。</P>

“我肯定她回来了，除了她谁还会那么恨我。</P>

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P>

我生她养她，给她吃，给她喝，她竟然指责我不配做她妈……”</P>

韩禹不想听她抱怨这些。</P>

妹妹一个小姑娘，书没读完，才15岁就离开了家。</P>

一晃都过了15年。</P>

他根本不敢想，这么多年妹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P>

“妈，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她？”</P>

韩母好像没听见韩禹问她，只是不停地诉说自己的恐惧。</P>

“你知道吗？她每天晚上都来找我，掐着我的脖子，要把我掐死。</P>

她就这么掐着我，掐着我，不让我喘气。</P>

还说什么，我不配做妈妈，早晚都是死，不如早点死了干脆……”</P>

韩禹阻止韩母继续说下去。</P>

他不确定母亲到底是精神不正常，还是妹妹真的回来了。</P>

“妈，你稍等一会儿，我出去一下。”</P>

韩母这个状态，韩禹不敢让儿子和她独处，把儿子一起带走了。</P>

韩母好像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P>

也没注意到孙子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