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狭路相逢，谁也没气弱后退一步。</P>

文彪开口：“吕律师？”</P>

吕非然点头。</P>

“哈？你别进去刺|激她了。”文彪对这种贵公子没点好脸色。</P>

夏恬就有点不是很喜欢和吕非然在一起。</P>

他自然也不喜欢。</P>

更何况，这个人走路眼睛都恨不得飞到天花板了，看着就不像是很平易近人。</P>

吕非然没在意文彪打量的目光，问：“恬恬怎么样了？”</P>

“不告诉你。”</P>

文彪不打算说呢，吕非然没恼。</P>

犯不上到处给别人找不自在。</P>

他一个人进病房里面，入眼，就看到床上的小鼓包。</P>

鼓鼓囊囊，光是看着背影就很委屈。</P>

吕非然心中亦是酸涩无比。</P>

他才离开半天，她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P>

实在不放心。</P>

吕非然轻轻走到床榻前，拍拍小鼓包。</P>

思量好久，才艰难开口，“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街头……”</P>

他的声音惯来清冷如清泉穿石，碎玉凌凌。</P>

缓缓的长街古风小调子在他唇齿间吟唱的时候，颇有一点烟雨人家，长街古巷的优雅。</P>

久远的的记忆苏醒，少年时，那个经常围着他转悠的姑娘笑眯眯拉着他的衣袖说：“非然哥哥，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哦，可不可以唱给我听听。”</P>

那时候，他借口作业多，懒得给她唱。</P>

现在出口的字句里面蕴含着点点伤感。</P>

随着他不算婉转的歌声沉沉睡去的姑娘，只在被子里面留出个小缝缝。</P>

沉沉的呼吸声音传来，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P>

文森在门口的座椅上面安静等待着，身边还放着刘叔刚送来的保温盒。</P>

文彪则是看房间里的夏恬有人在照顾，想了想，还是咬牙去弄点她口中的“特殊饮品”。</P>

夏恬这一觉睡得很头疼。</P>

她好像是走在一条无休止的黑暗隧道中，有无数邪淫妖魔围追堵截她。</P>

各路凄惨糜烂的声音不断交织。</P>

隧道里面的恶魔说，“承认吧，你就是喊得很好听！”</P>

“你的声音轻轻哼哼，就能勾起别人的念头，你才是罪恶的元源头！”</P>

“我不是！”</P>

“你们休想控制我！”</P>

“错的是你们这些施加暴力的人！”</P>

她于一片黑暗中奋力呐喊，可惜无人听到她微薄的声音。</P>

反而，周遭越来越多恶魔伸出手对着她指指点点。</P>

“既然出来卖，为什么不卖好听一点？”</P>

“你喊得哥哥舒服了，哥哥让你更舒服，怎么样？”</P>

刘尚那张扭曲的面孔一下子分裂成千千万万个，居高临下俯视她。</P>

倏而，画面一转，是林国华无所谓的表情，对着刘敏敬说：“我这个女儿，从小没养在自己身边，脾气比较倔，以后到了你们家，还需要你好好教导一下。”</P>

“滚你|妈|的教导，你家老太太都没了，你怎么不去张罗葬礼？”</P>

“月儿弯弯照九州……”</P>

烦死了！这个人唱歌跑调！</P>

扭扭曲曲的声音入梦来，夏恬如坠深渊，猛然睁眼。</P>

吕非然侧身倚在床边，靠着床头晕沉沉，给她打着节拍唱着跑调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