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宾客面色精彩纷呈,但更多的是疑惑,李靖这个人早年还是有点名气的,但如今他都三十多了,还是一事无成。
李建成家世名望自身无一缺陷,更重要的是还有太子的宠信,未来必为朝廷柱国要臣,这是众所周知的,否则左仆射也不会让他与几位部堂坐在上面。
这样的人物,竟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拜李靖为师,他们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劲。
那李靖真有些本事,笼络用之便是了,何须如此。
李建成自然是考虑好了,他经过这段时间,也已经得出结论,他在军事上的天赋并不是太高,寻常将门子弟的水准。
而与二郎相比,远不如矣,因而他需要一个坚定的能帮他在军事层面抗衡二郎的存在,纵观天下,或许也只有李靖可以做到。
这样考虑后,李靖在政治方面的缺陷反而是优势,没有缺陷的李靖与二郎就没什么区别了,他怎么敢将自己的兵马交由他执掌呢,如此两人互相依赖,倒是最好的了。
俗话说,与人结交贵在雪中送炭,就如当年韩信在击败龙且之后,项羽派遣武涉策反韩信。
韩信回复曰:“臣事项王,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言不听,话不用,故背楚而归汉。”
“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计用,故吾得以至于此,我背之不祥,虽死不易!”
李建成自可以解衣推食,但现在还不能给李靖上将军的尊位,更没有数万众兵马可以任其纵横天下,因而他目前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便是尊之为师。
李靖看着躬身静待李建成,他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两条岔路,一条是静静等待时机证明自己,只是目前看来还是没有什么希望的样子。
另一路却是好似坦途,他知道只要点头,凭李建成的影响力,他很快就可以崭露头角,上阵统兵,一展平生所愿。
只是需要与眼前的人结为师徒,往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好似也没什么可迟疑的了,他已经三十三岁了,还能有多少天年能供他虚度呢?
李靖郑重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涩的应道:“好!”
李建成松了一口气,抬头对着杨素道:“那么便没有师长坐在下面,而我高坐的道理了,请左仆射容吾师上坐,建成居后侍立。”
杨素的面庞有些微微抽搐,他觉得自己就不该过寿,这下李建成是如虎添翼了。
“好。”
李建成躬身避让,请李靖坐到了坐榻上面,左右分别是礼部尚书和京兆尹,李靖从没想到,自己是这么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然后招手要来一盏茶敬上,李靖喝下后只感觉如烈酒一般火辣辣的顺着喉咙流入五脏六腑中,一股劲儿翻上来,让他头脑都有些昏沉的感觉。
因为这对师徒的缘故,众人的心思都在他们身上,交头接耳中左仆射杨素的寿宴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般欢快热闹,早早的便散了场。
李建成与李靖出门上了车驾,直奔一处清净的酒肆,这里甚少接待外客,是李建成约见心腹的地方。
请李靖坐下后,李建成再次敬茶,但李靖接过后没急着喝下去:“郎君若只是想帮我一把,那么我便谢过了。”
“师傅觉得没有可以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