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也没时间去想别的,只能赶忙奔赴楚国公府,杨积善面色不太好的迎了上来,臭着脸道:“不是才来过。”
李建成也臭着脸回道:“太子昏倒了,到现在都没醒!”
杨积善闻言愣住,李建成没空理他,拔开他就要往里走,杨积善回过神拉住他哀求道:“我叔父才到,让他们说说话吧。”
李建成闻言叹了口气:“你我是至交好友,杨公这两年也帮了我不少,这哪里是我想的。”
“积善,我自有办法保全自己,可若真是太子先走了一步,你家该死几个才能交代,才能平息天子之怒?”
杨积善无力的松开手,李建成闯进里面,当着杨素杨约的面将太子之事说了出来。
杨约起身就要去入宫,但被虚弱不堪的杨素叫住,他缓慢但坚定的挥手打翻榻边的药盏苦笑道:“我岂须更活邪!”
“兄长!”
李建成没有需要为杨广隐瞒的东西,便也将他最后的威胁也说了出来。
“杨公,言尽于此,究竟如何,还得您自己定,建成不过传话而已。”
“嗯,辛苦你了。”
李建成退到门口,杨素对着弟弟道:“也不差这一两天了,伱要记着,我走之后,一定要约束族人,看顾好玄感,切莫给家族招敌,你也不准去做高官显贵。”
“慢慢落下去吧,几十年后,杨家还是杨家,几百年后,杨家还是杨家,毋需争一时之长短。”
杨约垂泪应下,杨素吩咐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家仆取来备好的毒药混在酒水中,先叫那个家仆喝了一杯,然后自己也跟着喝了一杯。
有些人还是要带下去才妥当,留下无用不说,只能是祸患。
那毒酒很是明显,那仆从与杨素先后口吐血水而亡。
“父亲!”
“兄长!”
“老爷!”
整个杨府都被哭嚎声覆盖,早有准备的家仆也敢往各处报丧,李建成打马出府直奔宫城,向皇帝禀告消息。
“陛下,楚国公薨逝了。”
杨广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下诏追赠杨素为光禄大夫、太尉公及弘农、河东、绛郡、临汾、文城、河内、汲郡、长平、上党、西河等十郡太守,谥号“景武”。
杨素才死几盏茶的功夫,而这旨意怎么看也不像是刚想出来的,甚至连谥号都定好了,可见是日思夜盼着杨素早点去死。
被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天天盼着去死,李建成实在难以想象,杨素近来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怪不得方才饮下毒酒时那么痛快。
传旨用不着李建成,想来一会儿杨约就得领着杨积善等过来叩谢皇恩浩荡了。
李建成去洛阳东宫去探望太子,杨昭还是没有醒来,太医们在殿外满头大汗的翻着医书典籍。
而殿内,烟熏雾绕怪异的吟唱和舞蹈,昏睡的太子床前,僧道巫俱全,正在各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