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回府后便要换身衣服,这时候才算真的放松下来,萧婵嫣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背道:“一身的冷汗,面圣奏对不顺遂吗?”
“还好,总算是得偿所愿,陛下委任我为涿郡太守兼任都尉。”
萧婵嫣略微颦眉:“涿郡如今不算善地,夫君莫不如再等等,实在急切,我也可入宫去求姑母。”
“无妨,我自有打算。”
闻言萧婵嫣也不再多劝,只是温柔的帮他更衣穿戴,但凡力所能及的,她都会亲力亲为,照顾父亲孝敬公婆。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后,李建成去与父母交谈,窦氏同样不是太赞同他去往涿郡,但儿大不由娘,窦氏也无可奈何。
李渊则是问道:“究竟为何?”
“自然是为了报效陛下的恩德,为征讨高句丽出一份力。”
所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不到那一步,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皇帝别看现在征发徭役过重,喜欢享乐修建宫室,但成就也是有目共睹的,短短四年施恩南方扬威塞北经略西域,修运河定东都改官制修律法,不可谓没有功绩。
甚至如果现在愿意慢下脚步,他还真能有望能成为千古一帝,因而这时候谁露出野心,都是找死。
李建成自然不会冒这个险,而李渊也不是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等旨意正式下来后,李建成就准备离京赴任了,因皇帝格外关照,萧婵嫣也得以随行。
不过离京前还是有些事宜需要提前做些安排的,当年杨素尚在时,杨玄感赴任郢州刺史,地方官吏见其年少,都还企图联手蒙蔽架空,可见其等是何等猖獗。
而涿郡民风彪悍,地方势力更是如此,上任太守被贬黜也是有下面官吏不服,推三阻四导致差事未能按期完成的缘故。
李建成没有时间与他们去来回试探,毕竟也没多少时间给他慢慢经营地方了,因而直奔窦抗府上,到底是当了七八年的幽州总管,相信在涿郡还是有些可信的下官。
两家原本就近亲,窦抗当年涉及汉王造反一事,还是李建成出手才得以脱身解难,现在两家又结了姻亲,窦诞迎娶了李建成的二妹。
窦抗听闻来意,丝毫没有推诿,当即就挥笔写下了数封书信:“建成,这几家在涿郡颇有名望,子弟也多出仕于当地几县,张家和佘家与我往来颇多,这两年也没断过。
另外几家虽逢年节还有孝敬,但疏远之意颇显,你去了都可以试着拉拢任用,但也不可轻易信重,人心易变啊。”
窦抗当年能敢于呼应汉王,自然是因为幽州上下全然被他掌控,嘴里说着不可轻信,但显然还是有把握的。
当年他将举兵之事全揽在自己身上,那几家的族长不仅欠着情分,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若是不顺他意,便等着举族去挖河渠吧。
李建成谢过,窦抗便家仆将几封书信先送去涿郡:“另外涿郡府军中还有我几个故旧骑将,我稍后也会传信给他们。”
说着话屏退仆婢,窦抗低声道:“你我两家不必言虚,建成,你可是也察觉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