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麦铁杖外,尚有虎贲郎将钱士雄、孟金叉等大批将士当场力战身亡,付出如此代价,可也还是被打退了,并未能如愿渡过辽河。
宇文恺脱衣解冠膝行到皇帝御帐前:“罪臣无能,请陛下诛之,以告慰诸将魂灵。”
内宦领其入内,里面站着不少官员,上面还隐隐传来哭声,略微打量竟发现红着眼睛抹眼泪的竟然是皇帝。
“铁杖志气骁果,夙著勋庸,陪麾问罪,先登陷阵,节高义烈,身殒功存,兴言至诚,追怀伤悼,宜赉殊荣,用彰饰德,追赠光禄大夫之职,追封宿国公,谥号武烈!”
“吾皇圣明。”
宇文恺更是感觉自己死路一条了,只是将头死死的贴在地面上,盼望能念其日之功,不要牵连他的妻儿。
杨广看着跪伏的宇文恺也有些纠结,杀一个工部尚书确实能交代此次失利了,但想想观风行殿及东都洛阳,就又舍不得了,人才难得啊。
何况,虽然先战失利,但将士们确实勇武,并没有畏怯,如今更是因同袍之死而哀,此时只当鼓舞之。
皇帝将宇文恺贬黜,然后备下重金派人去将麦铁杖等人的尸首赎了回来,士气大振,两天后修造好两座足够长的浮桥,顺利渡河斩首万余,乘势兵围辽东城。
…………
李建成在涿郡接到旨意,要他亲自押运粮草至前军,当民部侍郎运筹粮草之事,这有些不合乎常理,但李建成也只能奉旨,手握天下兵马的皇帝陛下,就是这世间的真理。
“我也随你过去吧。”
李靖有些按耐不住了,虽然官职品级上来了,也没人敢于当面笑话他,可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在战场上证明过自己。
“师傅,恕徒儿直言,您去了也没有领兵的资格,就算能领兵,一举一动也都要等待旨意,胜了便是陛下英明神武,败了便是你无能。
此战因有陛下,必败无疑。”
李靖沉默片刻道:“建成,我已经四十有二了。”
李建成闻言也是一时默然,若是寻常人便罢了,李靖这一身纵横无敌的本事,硬生生熬了半辈子,从没有酣畅淋漓的施展过。
“不远了,挽天倾救世匡民。”
师徒俩在一起八九年了,因而有些事李靖也发觉出来不对,可为时已晚,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俩是同进同退的师徒,背信弃义能得到什么呢?
而近年来的一切也确实如其当年所说的一样,如此的神异也让人震撼。
“我将涿郡军政事宜都委托给您。”
“好。”
留下李孝恭辅佐后,李建成就押着一批粮草直奔前军,沿途也遭遇了几次想要劫掠的马匪,汉人突厥人高丽人杂混,但见识到李建成亲卫的悍勇后,他们就知难而退了。
事实上他们大多时候都是抢不到的,除非是早就定好归属的。
李建成押着粮草赶到辽东城外,与粮官交割好粮草,然后就去拜见皇帝。
入御帐后李建成参拜,而皇帝的第一句就是:“你与始毕小儿互通书信,都说了什么呀?”
“不知。”李建成诚恳的回答道:“臣在其信后,只写了这两个字,然后便打发去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