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坐镇黎阳,天下各地的粮草都堆积在这里,再由这里通过运河到达涿郡,然后由民夫运往前线。
现在黎阳各处的仓库都已经堆放不下粮草了,可每天只有寥寥几船粮草发出,不仅是前线皇帝在催,就连涿郡也派人来探究了数次。
但都被杨玄感以河道堵塞为由搪塞了过去,可河道堵没堵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纵然是有堵的地方,也应该立刻安排人疏通,可杨玄感却什么都没做。
等皇帝再次派人来催粮,杨玄感以水路多匪寇,几艘几艘的发船运粮,很容易被劫,他准备凑成大船队然后安排护卫,一次运粮过去。
皇帝接受了这个理由,但还是催促他尽快运粮,杨玄感知道拖到极限了,再拖下去皇帝肯定会有察觉,因而开始毫不掩饰的拿下不配合的官员,肆意安插亲信在各处紧要位置,
这让黎阳上下官员都感觉到了不妥,治书待御史游元便当即领着众人质问杨玄感意欲何为?
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的杨玄感一身甲胄接见了他们,开口便是惊天霹雳:“独夫肆虐,陷身绝域,此天亡之时也,我今亲帅义兵以诛无道,卿等以为如何,可愿从之,共开太平!”
“你…你要谋反?”
杨玄感没有说话,一挥手便有甲士一拥而入,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长刀,危险的氛围让所有人的脖颈一凉,显然,回答的若是不让杨玄感满意,可能就要血溅在此了
“愿顺公意!”
大多数人都跪了下来,没跪的或是朝廷的忠臣义士,或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或是不看好杨玄感,为了妻儿族人甘愿赴死的人。
杨玄感对着他们道:“独夫为一己私欲,穷天下而尊己身,先帝留下的盛世,不到十年便已经到了万民皆反的地方,可见实非明主,卿等俊贤,不为自身名利也当为天下万民计。”
治书待御史游元道:“公荷国宠灵,近古无比,公之弟兄,青紫交映,当谓竭诚尽节,上答鸿恩,岂意坟土未乾,亲图反噬!”
杨玄感辩解:“玄感实不为自家富贵…”
游元打断他:“公既决意,仆有死而已,不敢闻命!”
杨玄感叹了一口气,一个雄壮甲士上前毫不犹豫的一刀斩去,游元尸首分离,大好头颅滚到跪下的官员身下,只见其双目圆睁。
“啊!”
其余站着的面色惨白一言不发,两股颤动,但还是没有跪下。
李密自屏风后走出:“皆是姻亲之家,请公暂收震怒,容我缓缓规劝之,便先羁押以免走漏消息。”
杨玄感从善如流,这里有几个还是关陇家族的子弟,虽然是旁支,但既然想要改朝换代,那就不好轻易得罪任何一家。
等人都散去,李密建议道:“再怎么严防死守,消息还是瞒不了多久的,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杨玄感道:“我已经命人伪造来护儿造反的消息去禀报杨广,应该还能拖缓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