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遍体鳞伤但依旧蔑视的看了李密一眼啐道:“原来是汝这鼠辈的奸计,无父无君之辈,天亦难容。”
李密面色不变继续诚恳的劝道:“杨广实非明主,先帝留下何等基业,在他手中短短十余载,弄的天怒人怨,尚不知悔改,仍行暴君独夫之事,我等顺天意从民心…”
张须陀挥槊打断他,用槊刃指着周围的瓦岗军卒道:“他们这些人可以反,但汝不可以,汝素受皇恩,小小年纪便袭承郡公爵位富贵无比,民间疾苦尔能知几何,可见,汝非为天下,实为自己野心!”
邴元真听到这儿捂着被罗士信刺伤的肩膀大笑了起来,差点儿跌落下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意味很是明显。
张须陀眼中的不屑更深:“汝原本跟随杨玄感,汝尚且算得上个人物,如今竟屈居群盗之下,吾纵横一世,败亡在汝手下真乃耻辱。”
说罢仰天曰:“何以报答天子知遇之恩,且死战之!”
说吧朝着李密冲锋,但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又岂能陷阵斩将,很快就被数柄长枪自肋下刺入,发出最后一声怒吼,摔下马去,怒目圆瞪而亡。
张须陀的话有些影响,但比不过他死的影响大,瓦岗上下都仰慕的看着李密,张须陀可谓他们这些人的克星,什么王薄、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裴长才、石子河、郭方预、左孝友。
这些人哪个都曾聚兵数万至十数万,攻郡夺城雄立一方,但无一列外都败给了张须陀,或死或逃,绝无例外。
而今,这样的人物,死在了他们的手中!
不仅是战胜了一个强敌,更是瓦岗在天下群雄面前露脸了,更直接的就是,洛口仓归属他们了,瓦岗许久都不必再为粮草发愁。
这都是多亏了李密,真不愧是郡公爷啊,跟他们这些人就是不一样。
战后李密无疑分到了最大的一块肉,他凭战功成为了瓦岗的二首领,王伯当等人及其兵马,都正式归入了李密的麾下,另外还有一部分隋军降卒。
翟让允许他立蒲山公营,若不允,李密或许就要领着王伯当等人脱离瓦岗而去了。
然后众人论事的时候,李密就坐在了翟让的下首,对面是徐世勣,三人现在就主导着瓦岗的一切。
李密意气风发:“翟公,今百姓饥馑,洛口仓多积粟,我等领兵马轻行掩袭,必可取之!”
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也是李建成吩咐过的,翟让毫不犹豫的点头。
李密见状连忙道:“取粮仓之后,我等当发粟以赈穷乏,远近孰不归附,百万之众,一朝可集,然后檄召四方,引贤豪而资计策,选骁悍而授兵马,亡隋之社稷,布将军之政令,岂不盛哉!”
翟让听的心热,但立刻又清醒过来,郎君他斗不过,李密他也斗不过,这天下怎么也不会是他这等蠢人坐。
李密与翟让不熟悉,因而没看出什么,徐世勣却是放下了心,杀翟让容易,但没了翟让,制衡李密就难了。
翟让故作心疼道:“粮草乃是大军之根本,贸然给予百姓,虽的名声,却易伤我军上下之心,且容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