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战场什么时候都不是讲究公平的地方,重骑如烧红的烙铁一般生生融进了魏刀儿的后军,他们的骨肉分崩离析,或被长槊贯穿或者被铁马撞死。
而他们长刀短矛对人马具甲的铁骑造不成一点伤害,就是单纯的屠杀溃逃,崩溃之下没有人敢朝着突然起来的铁骑出手,都是疯狂的对挡路的同袍下手。
李建成在远处勒马看着,他亲自占据太原,自己父亲和岳父控制长安,李靖李孝恭单雄信在涿郡,以这三处为核心外扩吞并周围的郡县。
如果陈兵洛阳的翟让和李密也能顺势响应他,那么天下很快就能平定下来,万民也可得以休养生息。
城门口的状况终于被传达到魏刀儿耳中,他被吓的面色惨白,立刻就要召集心腹想护卫他从别的城门口逃出去。
但晋阳守将在处理掉一些四散在城中劫掠的匪兵后,已经率领晋阳城兵包围了上来,他们占据高地,引弓而射。
魏刀儿被迫只能继续向前,但前面就是王须拔的兵马,双方本是势均力敌,但现在魏刀儿后军被袭,前军自然也开始慌乱。
王须拔见魏刀儿的将旗出现,他上前大喊道:“魏刀儿,右骁卫大将军,唐国公世子李郎君已至,你还不跪地请降,念在这些年的交情,我尚可替你在郎君面前求情!”
魏刀儿终于知道是谁突袭了自己的后军,怪不得王须拔会毫不犹豫的反戈,原来是他们昔日的恩主。
就在魏刀儿犹豫之际,铁骑自城门口突入,马匹已经冲不动了,他们下马而战,没有马他们也是重甲步卒,丢弃沉重骑枪长槊,随手捡起死尸手中的刀兵。
战场上,甲胄才是关键,武器只要有刃有尖就足够了。
面对刀枪不入宛如鬼神般的铁甲士,贼军们根本不敢上前,只是四散溃逃,然后被潘长文安排好的城卫截杀。
晋阳城中各大世家的家仆也都上阵,虽然数量不是太多,但以世家的底蕴,并不缺甲兵,因而面对溃逃的贼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前后无路四面绝境,叛军被激的突然悍勇无谓,对着最薄弱的王须拔猛攻,一时竟差点打散了王须拔。
好在王须拔拼命维持,而其麾下也知道,这事关他们将来的前途,因而颇为顽强,全身上下都在淌血的秦叔宝见状怒吼道:“传吾主令,跪地而降者免死!”
其余甲士随之高喊,很快城中所有人开始呼应,声声震耳宛如天威雷霆,本来还在拼命的叛军突然停下,随着兵刃落地之声,逐渐全部跪趴在地瑟瑟发抖。
城外的李建成也听到了,他策马缓缓朝着晋阳城而去,身边护卫的几十骑默默将他护在中间,谨防流矢冷箭。
……………
唐国公府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就连坊外数宽的街道都已经被堵塞住了,依旧还是不断有官员文士装扮的人赶着满车礼物赶来。
唐国公府的大门紧闭,拦得住外人,却拦不住世交的姻亲故旧,他们都在堂内吵吵嚷嚷,各个神情都是激动无比。
“建成回来了!”
“太好了,天意眷顾我家麒麟儿啊。”
“上天眷顾,列祖列祖显灵啊。”
“听闻到了太原郡,哎呀,应该回涿郡或是长安才好啊,万金贵子,岂能再置身险地呢。”
“承继,你们家没派人去迎郎君吗?”
“这怎么能行,我立刻派遣子侄领着家将去迎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