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雾霾之日,临近黄昏时分,骁果军将御马厩里的御马都牵了出来,又把兵器磨得闪闪发光,厉兵秣马以待今夜!
刺杀皇帝改朝换代不是容易的事情,宇文化及命负责殿内宿卫的元礼和裴虔通,紧盯着宫门口不许任何人去见皇帝。
而城门也按照约定虚掩,不上门闩,确保不会因为城门而耽误时机。
禁军将领则被宇文化及拉到府上宴饮,一直到半夜三更时候,宇文化及才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说出来。
霎时就将已经醉醺醺的众人吓得清醒了过来,有人以为是在开玩笑,也有人拔腿就跑,想要去告发宇文化及,但都被门外的刀斧手干脆利落的解决了。
虽然禁军将领都颇为悍勇,但到顶头上司府上喝酒,怎么可能携带兵器呢,没有战马没有甲胄没有兵器,万人敌也挡不住一拥而上的刀斧加身。
等死了一些人后,血腥味让众人彻底清醒过来,战战兢兢道:“我等愿随将军。”
宇文化及脸上没有半点得意,那害怕的样子在场众人更甚,他根本不敢想成了如何,想的只是没成该怎么办。
有些真心想要随宇文化及的将领,看到他这样子也不禁迟疑,这人真能行吗?
而此时宇文士及突然穿着单衣闯了进来,指着自己大哥道:“汝欲行何事?”
宇文化及支支吾吾,看不下去的管家将事情说明,宇文士及听完拍腿怒斥:“陛下对我父子何等优荣,旁人造反便罢,我家以何名义,便是侥幸成功,也难逃天下谴责,这弑君之事,将是家族覆灭之源,大兄,不能糊涂啊!”
宇文化及头一次觉得这个弟弟说的对,但他根本不是主导啊,只是被下面的人裹挟的要造反,只能无奈道:“二郎已经领着骁果军开始了,后悔也晚了。”
管家当即表示:“以那昏君的性子,今夜你们既然赴宴,便已经是死罪,何不搏一搏从龙之功。”
宇文士及指着管家道:“好奴啊!你为自己的富贵显赫,竟如此胁迫主家。”
往日最喜欢对他卑躬屈膝的管事这次却根本没理会他,继续积极的蛊惑着将领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也想不想儿孙世代为奴啊。
宇文士及突然明白了为何素来色厉内荏的长兄竟然胆敢图谋造反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宇文化及指着他:“你既不愿,那便滚吧,伱不是我宇文家的人,来人,将他丢出江都城!”
这等保全之策,宇文士及自然明白,他很意外这竟然是兄长能做出来的事。
家仆上前将宇文士及脱了下去,就这么直接拉到了城门楼上,用吊篮将他送了下去,一件衣服都没多给。
而在此时,城东的骁果军也举着火把与刀兵,开始向皇帝的宫城进军,沿途胆敢拦路者,直接化作尸体伏于道侧。
虽是夜里,但数万人起兵的动静也着实不小,但绝大多数百姓官员都只是紧闭门户,根本不敢出去打听情况,更别提去向皇帝报信了。
当然也不用他们,宫城中再如何也有相当忠诚于皇帝的护卫,他们赶忙将消息传递到陛下寝宫,但都被值守将军裴虔通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