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之事,自古为难,用人之道,尤为未易,朕尚且谨慎若此,尔等莫非是嫉贤妒能?”
皇帝的话很重,尤其是在前些时日大开杀戒后,天威已显,一声一斥,宛若雷霆霹雳。
诸臣慌忙下拜连道不敢,他们有些不明白皇帝是要做什么。
李建成指着民部尚书王珪道:“卿平素忠厚,今亦觉自己能盖压一代?”
“臣不敢,臣蠢愚粗笨之人,幸蒙陛下不弃,提拔为人,平日唯恐才德不足,而误朝廷要政。”
平时说到这里,皇帝也就不会再追究了,但皇帝今日显然是另有所图。
依旧是不依不饶道:“方才唐俭说了不少人,你亦在其中,你既然言自己是蠢愚粗笨,那在坐的其余人呢?
莫不成,都是名不副实的庸才吗?”
礼部尚书唐俭满头大汗,恨不得将刚才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王珪沉默片刻道:“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臣不如房玄龄,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李靖。
撰写诏书和奏报事务,详明而公允,臣不如温彦博;处理繁杂和紧急之务,妥当而周到,臣不如戴胄。
耻君不及尧舜,以谏争为己任,臣不如魏征,忠君体国……”
皇帝挥手打断他,目光落到封德彝身上:“朕听说,主贤则臣直,是朕昏聩,才使臣下如此?”
封德彝吓了一跳,慌忙答道:“陛下武功文德,跨绝古今,发号施令,事皆利物,《孝经》云:‘将顺其美。’
臣顺之不暇,实不见陛下有所愆失。”
李建成点头道:“为臣不言君,为子不骂父,尔尚知忠君敬父。”
“臣时刻不敢忘忠孝大义!”
“尔等呢,可有上谏者?”
所有人都不说话,您真若是想要虚怀纳谏,那直接将魏征传召回来就是了,何苦难为我们。
“尔等不能言,朕为君为父,是否可以直言尔等之优劣?”
“臣等恭听圣训!”
皇帝指着自己的礼部尚书道:“唐俭言辞漂亮流利,性情平和善解人意,觥筹交错之间,言语更是滔滔不绝,然却无一言论及国家得失。
封德彝能力出众智识过人允文允武,在前朝便曾辅佐朝政,但有抑制贤能善左右逢源之弊缺。
长孙无忌为人善避嫌疑,应对敏捷,但却不通军略,无领兵为将之能。
房玄龄夙夜勤强,任公竭节,不欲一物失,但未能与朕意相合,便稽颡请罪悚惧踧躇。
杨师道性行纯善,品德无可指摘,但是为人怯懦,难当大任,无论事务缓急,皆不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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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