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P>
说罢，陆文明直接带着一应锦衣卫扬长而去。</P>
沈一鸣、蔡茂四人，也全都面如死灰的被架走！</P>
而刑部尚书蔡云程则站在原地，半晌没回过味来！</P>
“主使？什么主使？他们吃饱了撑的主使别人骂皇上？”</P>
终究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蔡云程在短暂震惊之后，立刻回过味来。</P>
“坏了，他们是想报复刘凌，结果……哎呀！害死人了！”</P>
无比懊恼的骂了一声之后，蔡云程火烧屁股般的向着刑部衙门跑去。</P>
此时，那几个案犯正在受审，他得立刻将事情问个明白，不然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乾清宫。</P>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起来吧！”</P>
“谢万岁！”</P>
站起身的同时，刘凌向着龙椅上的萧帝看了一眼。</P>
只见此时的萧帝，正在批改奏章，看其表情看不出什么来，但从其笔锋行走的气势来看，此时的萧帝，心情应该是不大好的。</P>
“怎么，今天挨了骂？想找我帮你出气？”萧帝将手中的奏折扔向一旁，随后又拿起一本开始翻看！</P>
刘凌则忙道：“御史言官弹劾微臣乃是履行职责，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是了，怎么会请求陛下帮我出气呢？”</P>
“那你来做什么？”萧帝头也不抬的说道。</P>
刘凌眨巴眨巴眼道：“呃！回陛下，退朝的时候，兵部的于大人要我将市舶司麾下水师的将领名单交到兵部去！”</P>
“还说今后市舶司水师的一应军械、粮草、军饷供应皆由兵部负责！”</P>
听到这，萧帝疾驰的笔顿了一下，沉吟片刻，他说道：“这样也好，让兵部负责调派，怎么你不乐意？”</P>
刘凌随即将自己的理由和想法说了出来。</P>
对于兵部以及各部门狗屁倒灶的事情，萧帝也心知肚明，从心里来讲，他也比较厌烦各级部门互相扯皮争斗的事情。</P>
但没办法，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P>
若想要提高效率，便要权利集中。</P>
萧帝本人没那么多精力，若将权利放给其他人，他又不放心，所以也只能维持现状。</P>
而市舶司的成功他也看在眼里。</P>
除了刘凌本人能力超群之外，便是整个部门军政一体，皆是由刘凌一人负责。</P>
所有资源调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P>
如此才能做出这种高效的成绩。</P>
如果真如于廷益安排的那样，将市舶司的兵力管辖权收归兵部，那户部会不会插手市舶司的运营？礼部会不会插手他国商人的接待？工部会不会插手船只建设，以及各种货品的制作运营？</P>
如今朝廷正是需要市舶司赚钱的时候，一旦让市舶司也陷入朝廷纷争之中，估计用不了几年，这朝阳产业，就会变成夕阳产业了。</P>
于是，萧帝点了点头道：“嗯！这样也好，一应兵力编入京营麾下。”</P>
“至于军饷、军需之类的，还是由市舶司直接供给。”</P>
“等会朕便让人给兵部下个公文说明此事！”</P>
“谢陛下！”刘凌躬身施礼！</P>
这时萧帝终于抬头看向刘凌，见其施礼之后，并没有走人的意思，萧帝随即问道：“怎么？还有事？”</P>
刘凌抬头看向萧帝，四目对视，刘凌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警告的意味。</P>
似乎，这位老皇帝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在用目光告诉自己，别提那件事，不然连你一起收拾！</P>
这一刻，刘凌陷入了无比复杂的纠结之中。</P>
从萧帝的目光来看，自己真要说这件事，怕是要挨收拾。</P>
可若是不说，就这么离去，估计魏成父子真要完蛋了。</P>
思来想去，刘凌最终还是选择搏上一搏。</P>
魏成是个好官。</P>
自己说出此事最多挨顿臭骂，可若是不说，万一魏成父子真因此而死，刘凌怕是要惦念一辈子。</P>
打定主意之后，刘凌躬身道：“陛下，听说魏学士因为儿子的事情被抓了！”</P>
听到这话，萧帝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他寒声说道：“是！怎么，你也牵扯其中？”</P>
萧帝说这话，就是在警告刘凌别再往下说了。</P>
然而，后者却像是没听出意思似的，接着说道：“陛下，臣自然没有牵扯其中，只是……”</P>
啪！</P>
萧帝将手中奏折摔到桌子上，说道：“既然和你没关系，就别在这烦朕了！”</P>
“这事有刑部、有锦衣卫处理，你若是真闲得慌，便去将这些文书全都拿去帮朕草拟了！”</P>
说话间，萧帝一把便将前方堆积如山的奏折推到了地上。</P>
眼见萧帝真急眼了，刘凌也不敢再继续说了，他一番告罪之后，便连忙退出了大殿。</P>
看着刘凌离去的背影，萧帝气的咬牙切齿：“这混账，朕都不让他说了，还非要说，真是欠收拾！”</P>
萧帝话音刚落，一旁的吕方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发出声音之后，他又赶忙将嘴捂住，露出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P>
萧帝自然是觉察到了吕方的小动作，他横眼看去，冷声道：“你笑什么？”</P>
吕方伺候了萧帝几十年，对他的脾气秉性无比了解，也知道这种时候该如何劝说。</P>
所以，听到萧帝的质问后，吕方不慌不忙的说道：“回陛下，奴婢是觉得这个刘凌乃是个可造之材，未来定会成为我大周的肱股之臣！”</P>
萧帝一听更气了：“可造之材！肱股之臣？哼，明知朕正在气头上，竟还要提此事，这就是你说的可造之材？肱股之臣？”</P>
吕方一脸淡然道：“正因如此，奴婢才觉得他是忠于陛下的。”</P>
“若他只是为了升官发财，必定不会在此时触怒陛下。”</P>
“反之……”</P>
说到这，吕方也不敢往下说了，而是补上一句道：“陛下，忠言逆耳啊！”</P>
听到这话，萧帝对刘凌那满腔怒火不由得消退了大半。</P>
是啊，这小子若真的贪恋权力，必定不会在此时求情，可他说出口了，足可见其心中并非只有自己。</P>
而是心怀家国，且有情有义！</P>
想到这，萧帝也长出了一口气，略一思忖之后，他缓缓说道：“一会草拟一道文书给蔡云程和陆文明送去。”</P>
“告诉他们，那件事的一干人等尽数充军辽东，魏成官复原职，其他人也不要再牵扯了！”</P>
“尽快结案便是！”</P>
吕方闻言忙道：“是陛下！”</P>
下达命令之后，萧帝也长出了一口气。</P>
魏勋的那篇文章他是看过的，就内容而言，并不是特指他，但当年萧帝杀父杀兄，哪怕过了几十年依旧对此事十分敏感。</P>
所以在看到那文章之后，便下意识的觉得，整篇文章都是在骂自己。</P>
盛怒之下，他除了让刑部的人严查之外，还找来了陆文明让他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P>
虽说一应人犯全都被抓到了刑部。</P>
但蔡茂等人却是漏算了一点，那便是锦衣卫安插在各大高官府内的眼线。</P>
蔡云程、沈巍等全都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也是锦衣卫的重点关注对象。</P>
他们和那些学子们的接触，全都在陆文明的视线之内。</P>
只是陆文明也没想到，这几个孙子，竟会引诱魏勋写下这种文章来。</P>
如今，萧帝让严查，陆文明自然是亲自将几人捉拿到了诏狱之中。</P>
四人从小便娇生惯养，还不等陆文明对他们用刑，几人便全部招供。</P>
怎么雇的人，花了多少银子，为什么要雇人害魏勋等一应问题全部说了个明明白白。</P>
当然，对于动机，四人还是比较有默契的没提萧元寿。</P>
只是说看魏成经常庇佑刘凌，他们又和刘凌有过冲突，所以便设计要陷害魏勋。</P>
另一边的蔡云程经过加班加点的审讯之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P>
在得知，自家儿子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之后，蔡云程差点没晕死过去。</P>
而就在这时，萧帝的口谕到了。</P>
让他们尽快审结此案，勿要株连，并且让魏成官复原职！</P>
当听到这消息之后，蔡云程也终于松了口气。</P>
充军辽东，不再株连，总比满门抄斩的强。</P>
反正他在辽东也有些人脉，在辽东混迹几年，等风头过去了，再回京城便是！</P>
就这样，魏勋、沈一鸣、蔡茂，还有那几个倒霉蛋学子全部被判了充军辽东。</P>
为了防止萧帝反悔，蔡云程即刻安排人马送几人去辽东服刑，一刻也没有停留。</P>
翰林院中！</P>
刘凌看着大堂上空空如也的椅子，一脸无奈。</P>
一旁的王鸿文亦是一脸哀叹：“魏大人当真是刚正不阿，明明是被人陷害，还非要给自己一个教子无方的罪名！”</P>
“如今魏大人离去，这翰林院可如何是好啊！”</P>
刘凌也是一万个无语。</P>
尽管萧帝已经明确表示，让魏成官复原职，继续当翰林院学士。</P>
但老头子却说啥也不干了，执意要告老回乡！</P>
一连上了十几封请辞文书，最终萧帝准了！</P>
魏成一走，翰林院最大的官，便是刘凌和王鸿文了。</P>
萧帝既没有安排新任翰林院学士的意思，也没有提拔二人的意思，似乎完全将这事给忘了。</P>
这可就要人命了。</P>
若是一般衙门，一把手空出来了，恐怕不止两个二把手要争得头破血流，就连下面的老三老四也要争夺一番。</P>
然而，在翰林院却完全没这情况。</P>
平日里，魏成在上面顶着，下面不管是刘凌还是萧元寿等人，折腾出点动静，他都给兜了。</P>
可现在老头子走了，天塌下来就只能他们自己顶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