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蒯舵主，不吝赐教！”赵璂转身做了一揖。</P>
蒯贵已完全放下戒备，以老江湖的口吻道：“赵兄弟，你得记住了。与西关盟讲道义那是，如同与妓女谈贞洁。哈哈哈哈......”</P>
“不讲道义，为何西关盟能那么强大呢？”</P>
蒯贵显然是，被赵璂勾起了兴致，接着道：“你以为西关盟，是靠这个强大起来的哟？”</P>
“小弟，孤陋寡闻。请舵主教我。”</P>
“与小兄弟投缘，老哥我多说几句。以后还请小兄弟，在三掌柜那边多多美言几句。”</P>
“蒯舵主，放心。小弟自当如此。”</P>
“西关盟以苍龙堡为首，网罗了大小门派数十个。西北那边的门派帮会，起初与苍龙堡倒是可以平起平坐。后来苍龙堡实力强起来后，就一家独大。通过各种威逼利诱、金钱收买，再不听话就，要么除掉首脑换个听话的傀儡，还不老实就灭其满门。如此残酷高压下，才发展起来的。几十年来，那个组织敢反抗？你看看已少林、武当、丐帮等，动不动就把江湖道义挂在嘴边，结果呢？在西关盟那里吃的亏多了去了。还不是敢怒不敢言。所以啊，江湖是个讲实力，绝对实力的地方！道义，道义能帮人扛上几拳，还是挡上几刀？”蒯贵说了一大通，赵璂不断低头称是。</P>
“蒯舵主，到了。”赵璂先进入舱中。</P>
蒯贵也跟上，右脚刚进门，就觉后背数个大穴被人点住，前面带路的赵小哥突然转身，又点了几处穴道。腰间的剑已被取下。从舱内走出一人，如同拎着一只鸡把他丢在了角落里。</P>
蒯贵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唯一能活动的一双眼珠，不停的转动。</P>
“开船！”成忠全下令道。</P>
半个时辰后，坐船早已看不清，赤壁山的影子了。</P>
成忠全解开了蒯贵的哑穴，让他坐在凳子上。</P>
“诸位英雄，不知是哪条道上的？”蒯贵倒也镇静，显然经历不差。</P>
“蒯舵主，我想知道。融州汪家的事儿。”赵璂单刀直入地道。</P>
“融州汪家不是被灭门了吗？你们是他家什么人？”</P>
“我们是谁不重要。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逃生的？”</P>
蒯贵低下头，沉默不语。</P>
“蒯舵主，你说我是把你交给刑部呢，还是黄羽卫？抑或是梁王殿下？”赵璂不急不缓得到。</P>
蒯贵抬头望了窗外，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声。</P>
“你觉得漕帮可以庇护你？不否认漕帮和朝廷，甚至梁王关系都不错。就算汪家的事儿不是你干的，你进了这几个地方，能好手好脚的站在出来？”安允才插话道。</P>
“你们就能护我周全？”蒯贵有点动心了。</P>
“你认为今天，沈桥是来救你的？”成忠全问。</P>
“呵呵，呵呵。蒯舵主是沈桥的妻舅老表，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成忠全问。</P>
“都不是。那你觉得沈桥为了你会得罪刑部、黄羽卫的人，还是得罪梁王，得罪西关盟？”赵璂道。</P>
蒯贵一听，顿时觉得汗毛俱立。是啊，汪家的灭门案，只有自己一个人幸免。无论如何自己有无嫌疑，刑部和黄羽卫必然要拿他到案询问详情。如果找不到真凶，自己的江湖背景加上与漕帮的关系，拿他蒯贵来结案，应付上面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三当家沈桥那枭雄的心性，不是让自己悄悄消失，就是把自己当成宝贝送给这几方。任由他们折腾，他蒯贵在沈桥的眼中，不过一小卒，还是没有过河的那种。不由得悲由心生，暗暗的叹息了一声。</P>
突然，蒯贵灵光一闪。他妈的，汪家出事当天，盐大使莫敬岐拉他喝花酒，是故意的。狗日的，十有八九是西关盟故意的。好让事后，有人背锅。难怪汪家出事儿后，莫大使竟然主动说借，实为送给他送来现银五百两，还安排车送自己到昌州。</P>
原来如此，看来自己和漕帮的关系，西关盟也清楚。如果自己只是黄岐洞的一名弟子，那他晚上肯定也难逃一劫。</P>
舱内诸人也不催他，只是一道道如刀般的目光盯着他。</P>
“唉。既然我已是砧板上的肉了，那死在哪里都差不多。你们问吧。”既然想通了，蒯贵也释然了，能不能活，现在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P>
“你们莫不是丐帮的人？”蒯贵突然问道。</P>
“蒯舵主，好眼光。”窦鹏道。</P>
“既然是丐帮的人，那我也放心了。”蒯贵道。“我在江湖上散播，是贵帮下毒灭了汪家，实在是胡说八道，同时也是为了自保。还请贵帮宽恕，不与计较！”</P>
赵璂隔空解开了，蒯贵的所有被封穴道。这一手，让这个翻天鹞子，彻底放弃了反抗的企图。</P>
蒯贵快步上前，抱拳躬身道：“赵帮主，在下有眼不是泰山，还望恕罪！流言的事情错在我身，听凭发落！”</P>
“蒯舵主，流言的事情不怪你。丐帮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斤斤计较，岂不让天下耻笑。再说了流言至于智者，我帮行事向来关明正大，宵小之辈的手段岂能用?”赵璂道。</P>
“适才诓你上船，实在是不想引起骚乱，才不得已为之。还请蒯舵主见谅！”成忠全起身道。</P>
“不敢，不敢。”蒯贵道。</P>
“好了，蒯舵主当明白，我等并无害人之心，反有救人之意。当不会计较，那点小手段吧？”安允才道。</P>
“不会，不会。”</P>
蒯贵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原来，西关盟不想插手融州盐务的事，过早引起朝廷重视，梁王则还想汪询继续为其卖命。做事素来狠毒的西关盟，招来唐门之人执行此事。得知丐帮曾上门威胁，蒯贵又是漕帮的人，遂将计就计。让蒯贵大事宣扬此事乃丐帮所为，转移视线。</P>
“窦长老，让总舵和巴蜀分堂，协助融州分舵平息此次流言。”</P>
“是。帮主。”窦鹏领命而去。</P>
“师父，将蒯舵主刚才所讲，传给黄伯伯。”</P>
“好的。”成忠全也起身离开。</P>
“蒯舵主，我相信你说的。但其他人未必信。如果你继续在江湖上露面，肯定凶多吉少。加上你没及时去见沈桥，估计漕帮对你已下了必杀令。西关盟反而不用担心，他们在融州不杀你，以后也不会动你。”赵璂道。</P>
“恳请赵帮主，指一条生路！”蒯贵沉声道。</P>
“你改换名字和装扮，舍弃一把剑，尽量不与人冲突，找个地方躲几年吧。”赵璂道。</P>
“但是天大地大，我能去哪里呢？”蒯贵喃喃的道。</P>
“五弟，让他去荆楚船帮吧。”向天峰突然道。</P>
“你可愿意？”赵璂思考了一下，转头问道。</P>
“愿意。多谢赵帮主救命之恩。”蒯贵起身抱拳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