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贤文在仁川怎么样,都入职那么久了,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柳德成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泛黄的树叶,忍不住开始担心起儿子。
虽然柳贤文已经三十岁了,但被他保护得太好,自幼顺风顺水,之前也一直在首尔有他庇护,现在却独自去仁川任职,叫他怎么能不牵肠挂肚?
他为这个儿子付出了太多,不提苦心为他铺路搭上的人情,光是每年给他闯的祸擦屁股都要欠很多人的情。
囚禁,强尖,凌虐,票鸡,酒驾肇事,贪污受贿等举报信和报警记录如雪花一般被下面的人递给他,他在心累之余始终相信自己儿子本性不坏。
这些不过是他成长路上的波澜,等他玩儿腻了那天,总会长大和醒悟。
而身为父亲,他能做到就是在儿子成长起来之前为他撑伞,遮风避雨。
“咚咚咚!”
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紧接着是秘书的声音:“部长,利家的利富贞小姐前来拜访,您方便吗?”
“当然方便,快快有请!”柳德成说话的同时已经站起来向门口走过去。
利家啊,经济危机结束后发展最快的财阀,给他输送了大量利益,是诸多官员和议员的幕后金主,他虽然贵为法务部部长,却也必须笑脸相迎。
没办法,就四个字:拿人手短。
毕竟他为了供儿子肆意挥霍和帮其擦屁股平事,每年都需要大量资金。
秘书推开门,利富贞踩着一双名贵的珍珠白高跟鞋,气质冷艳,面色古井无波的提着小挎包走进了办公室。
她昂着头,气场很强大。
“利小姐,欢迎欢迎啊,今天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可是利会长有什么指示?打个电话就好了,何必劳烦您跑一趟呢?”柳德成笑容格外热情。
丝毫没有面对许敬贤时的架子。
利富贞神色冷淡的看着他,以兴师问罪的口吻说道:“柳部长,早听闻贵公子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本以为只是市井传言,但没想到连我的人都敢欺辱,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登门谢罪()
登门问罪()
她不是来为许敬贤求情说好话的。
她是来给许敬贤站台追究责任的。
解决就彻底解决,免得柳贤文怀恨在心,狗胆包天又给许敬贤添麻烦。
“什么……这……这……”柳德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遭重锤,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犬子不知是怎么得罪了利小姐,还请利小姐明言。”
他虽然迅速冷静下来,但手指还是忍不住在抖,耳鬓渗出虚汗,柳贤文虽然性格跳脱了一点,但从没得罪过不该得罪的人,怎么会惹到利富贞?
“哼!”利富贞冷哼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肉色丝袜修饰的小腿线条优美,她寒声道:“柳贤文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许敬贤部长好心劝阻,他不听就算了,还出言百般羞辱并动手殴打,放话要让许敬贤革职查办,许敬贤打电话叫我来帮他向你求求情,求柳部长你高抬贵手。”
利富贞有遗传病,从小体弱,弱到不能自然受孕,所以她一直给人有种英气中又带着几分病态的感觉,但面无表情时却又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不敢不敢,当不起求字。”柳德成额头上早已经汗如雨下,许敬贤竟然是利家扶持的人,怪不得仕途如此一帆风顺,这到底给了他多少资源啊!
可有件事他想不通,许敬贤既然是利家的人,为什么上个月被他卡晋升时没有让利家出面而是委屈妥协呢?
许敬贤: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我那时候还没抱上利富贞的黑丝大腿。
柳德成想不通这点,但是现在也来不及细想,连忙表态:“犬子从小被惯坏了,说话不知轻重,我怎么可能把许部长革职?利小姐稍等,我现在就给那个逆子打电话训斥一番,让他日后在许部长手下要收敛起脾气。”
说着就连忙拿出手机拨号。
“嘟~嘟~”电话很快就接通,但从另一头传来的却不是他儿子的声音,而是个陌生人的:“喂,这里是仁川韩方医院,请问伱是患者的什么人。”
柳贤文那边的备注显然不是父亲。
“医院?”柳德成大惊,难道我儿子被许敬贤打进了医院?他瞬间就站了起来问道:“我儿子他出什么事了?”
“他刚打完药,马上进行手术……”
“手术?”柳德成顿时红眼,啪的挂了电话,看向利富贞颤声说道:“利小姐,就算贤文有错,但许敬贤也不该把他打到进医院抢救的地步吧?”
儿子就是他的命根子!
“这……”利富贞也傻了,许敬贤说柳贤文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啊,但她反应却很快,冷笑一声:“怎么,柳部长这是对我不满?还是对利家不满?”
阿西吧,许敬贤这个混蛋,找自己帮忙居然不说真实情况,真是该死!
不过她理亏也要理直气壮。
“不敢。”柳德成咬牙说道,这一刻他就仿佛上个月面对他时的许敬贤只能委曲求全,咽了口唾沫说道:“犬子在医院抢救,请恕我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他就疾步离去,同时喉咙嘶哑的大声吼道:“备车!去仁川!”
手机又响了一次,但此时他根本没心思接电话,就算是北边打过来了也没有他儿子重要,直接随手就挂断。
利富贞则连忙给许敬贤打电话。
等其接通后愤怒的问道:“你到底把柳贤文打成什么样,为什么会到医院手术,人要是死了我也没办法!”
毕竟柳德成即将退休,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柳贤文要是死了,他再没有任何顾忌和牵挂,谁的面子和人情都不会给,只会一心让许敬贤偿命。
“利小姐稍安勿躁,就是个包皮手术而已。”许敬贤语气轻飘飘的道。
利富贞懵逼:“包……包皮手术?”
这又是什么神展开。
怎么从打架突然变成做包皮手术?
难道今天医院搞促销活动吗?比如割一根送一根,第二根半价之类的?
“咳,有几个警察把他包皮用订书机定在一起了,孩子不懂事,订着玩儿的,我干脆出钱给他割了,也算是赔礼道歉。”许敬贤不咸不淡说道。
利富贞:“…………”
她上次见到那么不是人的还是家里养那条狗,没想到许敬贤更不是人。
感同身受一下,如果用订书机把她那两片肉订在一起,绝对欲生欲死……
不仅痛,还侮辱性极强。
“柳德成去仁川了,唉,我也来一趟吧。”利富贞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顺便去谈入股南韩晨报的事,但她没说出来,故意让许敬贤误以为她是为了他的事所以才专门跑一趟仁川。
许敬贤也确实如她所料,心里有些暖暖的感动,利富贞这是真拿出了合作的诚意啊:“利小姐,欢迎你来仁川做客,放心吧,我一定会拿出满枪热情,让你宾至如归,乐不湿手。”
“那叫乐不思蜀……”利富贞没好气的纠正这个文盲,但随后又才突然意识到许敬贤不是文盲,是流氓,红着脸骂了一句:“无耻!下流!不要脸!”
一键三连后她便果断挂了电话,提起包往外走去,下楼驾车直奔仁川。
“啧,你在做的时候不觉得自己不要脸,我说说就不要脸了?”许敬贤摇了摇头,收起手机,然后喊来赵大海吩咐道:“通知所有人,法务部部长马上到韩方医院探望做包皮手术的儿子柳部长,大家准备前去迎接。”
他不随便得罪人,但现在的情况是柳家父子得罪了他,而且还已经撕破脸了,既然如此肯定要去落井下石。
“呵呵,鸡蛋碰石头,好不容易安分几天又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郑检察长得知此事后不屑的嘲讽一句。
前来向他报信的李副部长闻言试探性问道:“难道这次许部长和柳部长的冲突是您的手笔?那真是高啊!”
因为地检出现许多空缺,所以李检察官在许敬贤和郑检察长同时默许的情况下又重新回到了副部长的位置。
“不是。”郑检察长摇了摇头,嘲讽柳贤文:“我倒是准备添把火,没想到这家伙比资料上还不堪,都不等我出手挑拨就已经跟许敬贤撞上了。”
李副部长听见这话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又能在许敬贤面前立上一功呢。
“我看看许敬贤这次怎么死,硬碰法务部部长,呵呵,也是真敢啊。”
郑检察长心情无比的愉悦,仿佛已经看见自己重新夺回权柄的那天了。
那可是法务部部长啊!
他想不出许敬贤能拿什么赢。
李副部长却毫不为许敬贤担心,他坚信许部长敢这么做肯定是有依仗。
…………………
“恭迎柳部长莅临仁川!”
柳德成来到医院刚下车,以许敬贤为首的一众检察官就弯腰齐声高呼。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快,平常要开一个多小时,他用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哼!”柳德成冷哼一声,狠狠的剜了许敬贤一眼:“你最好是祈祷贤文平安无事,否则耶稣也保不住你!”
话音落下,满心牵挂儿子安危的他也顾不上再多说废话,便快步进了医院大楼,许敬贤等检察官紧随其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手术室,路上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全都主动避开。
来到手术时手术才刚好结束,医生带着几个端盘推车的护士走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柳德成见状霎时激动起来,快步上前抓住主刀医生的双手,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医生看着这个浩荡的阵仗有些懵。
许敬贤连忙上去大声介绍道:“这位是法务部柳德成部长,他心系公子的安危,问你什么你还不赶紧说。”
看热闹的医护人员和病人瞬间是一片哗然,法务部部长,好大的官儿!
“柳部长好!”主刀医生也被柳德成的身份吓了一跳,连忙鞠躬,语速飞快的的说道:“手术很顺利,贵公子过长并受损的包皮已经成功切除。”
刹那间,走廊上一片死寂。
“包……包皮?”柳德成不可置信。
围观人员也不可置信,只是一个包皮手术而已,居然如此兴师动众,哪怕是法务部部长,也不能那浮夸吧!
“呵呵,真不愧是当官的,儿子只是割个包皮居然还要亲自来,亲自来就算了还要让那么多检察官陪驾。”
不知是哪个刁民阴阳怪气了一句。
“放肆!谁敢编排柳部长!一帮子刁民,胆大妄为,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抓起来!”宋杰辉环顾四周怒吼道。
他在疯狂给柳德成拉仇恨,因为柳贤文强占了许敬贤许诺给他的位置。
这对他来说不亚于是给他戴绿帽!
“住口!”柳德成怒斥一声,哪还不知道许敬贤故意在搞他,今天这事儿传出去,他不仅要被国民视为大搞特权的人,还会被上流社会嘲讽调侃。
“对,割包皮。”主刀医生咽了口唾沫点点头,随即转身接过护士手里的盘子递到柳德成面前:“部长,这就是从贵公子身上切除下来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