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用为儿子着想戳窜他算计安家的家业,他才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结果却得知儿子不是自己的,这又让他怎么能不恨?
“爸……爸爸。”
突然,一道童音怯生生的响起。
正在机械挥刀的林朝生一顿,抬头看去,只见儿子穿着睡衣,怀里抱着个大号布娃娃睡眼惺忪望着自己。
他先是呆呆的看着对方。
随即丢了刀缓缓向小孩儿走去。
门口靠着吸烟的中分头见状摇了摇头叹气,虽然是野种,但终究是自己养了两年孩子,又哪能没感情呢?
血缘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啊!
然而下一秒,他嘴里的烟掉了。
“你这个野种也他妈该死!”
林朝生五官扭曲,红着眼一把抱起茫然无措的孩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阿西吧!你疯了!”中分头下意识冲过去推了林朝生一把,揪着他衣领的吼道:“他才多大点儿!他懂什么啊!你他妈跟他计较个什么!”
他感觉这人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哪怕连他都不会对小孩子下手。
“都该死,都该死,都该死。”
满脸是血的林朝生笑着说道,他的确是有些疯了,否则干不出这事。
“草泥马的,你真是个疯子!”
中分头咬牙骂了一句,看了眼血泊里的孩童,拽着林朝生往外走去。
一路走,一路留下带血的鞋印。
林朝生宛如没了骨头似的,就这么任由他拉着走,并且被推上了车。
他满身是血的样子把车内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杀个人搞得这么血腥?
上车后中分头直接反手拉过车门关上,沉着一张脸说道:“开车。”
见气氛不对,其他人虽然心里都有些好奇,但都很识趣的没有开口。
褐色面包车缓缓启动驶离小巷。
因为迟迟没人说话的原因。
一路上车内都很沉默和压抑。
“我的财路就是一批古董,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我知道在哪儿,而且很容易搞到,风险小,回报高。”
直到林朝生的声音缓缓响起,他此刻眼神清明,显然已经恢复正常。
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
林朝生等人前脚才刚走不久,后脚就有去黄毛健身教练家串门的领居发现人死了,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依旧是警察先赶到现场。
随后才是接到消息的检察官。
出现场的检察官同样来自首尔地检刑事三部,叫周煊文,跟姜采荷一样是今年司法研修院刚分配的新人。
上个月中旬结束的实习期。
排除姜采荷这个靠着让叔叔走后门提前结束实习期的关系户,那他才是这批新人里最先结束实习期的人。
比许敬贤也就晚了不到半个月。
属于今年这批新人中最出色的。
“大人小孩儿全死了,大人被匕首杀死,孩子被摔死,其中女性受害者的颈部被多次刺杀和砍杀,头都快掉了,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法来看应该是泄愤,凶手跟女性受害者有仇。”
“我们走访了邻居,称男性死者是一名健身教练,生活不检点,经常带不同女性回家过夜,女人和孩子是他不久前带回来的,因此我们首先怀疑是情杀,准备从这个方向查起。”
负责现场的警官对周煊文说道。
“尽快吧,4小时之内竟然接连发生两起灭门案,这个月看来不太吉利啊。”周煊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随即走到一旁跟姜采荷打电话吐起了槽,“得,今晚咱们这个聚会还真是注定举行不了了,你那边遇到件灭门案,我这边也遇到件,而且凶手的手段更残暴,让人头皮发麻……”
本来他们几个分到首尔的检察官准备今晚一起聚聚,但先是姜采荷以要案缠身为由放了鸽子,马上他也得放鸽子,总共就三五个人,一下就缺了俩,这次聚会就没进行的意义了。
“你这语气是可惜吗?我怎么听到一丝兴奋呢?”姜采荷一边看着中区警署刚递上来的监控一边调侃道。
周煊文低声说道:“说句对死者不尊重的话,我还真挺兴奋,这可是我结束实习期遇到的第一个重案。”
年轻人嘛,总是充满冲劲儿。
像有的年轻人一天冲好几次呢。
“加油干把少年,案子办好了我有空替你在许部长面前美言几句。”
“那提前谢谢你的枕边风了。”
“滚蛋!”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后才挂断。
受害者家门口的监控放完,姜采荷不由得皱起秀眉,凶手经过了细心的乔装打扮,画面中完全看不清脸。
随即她又播放车祸现场的监控。
看见了两车相撞,也看见了面包车里下来的人弯腰捡枪,更看见了林朝生被七人挟持着上了面包车离开。
不过因为林朝生很警惕,哪怕在开车的过程中也没摘伪装,所以姜采荷依旧没从这段监控中看清他的脸。
想确定他的身份只能寄望警署那边通过走访受害者生前的人际关系。
但姜采荷通过面包车里那七人身上有枪的现象确定了一件事,这肯定是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而那名凶手落在他们手里极可能已经被灭口。
所以现在她的调查重点变成了查面包车七人组,否则不仅灭门案没办法结案,这七人还可能会进行犯罪。
“阿西吧,还真是烦死了啊!”
姜采荷拍了拍脑袋,只能庆幸那七人组脸上没有做伪装,虽然监控有点模糊,但放大后好歹也能看清脸。
所以只要他们七个是南韩人。
就一定能查出他们的身份信息。
…………………
两宗灭门案的事许敬贤这个部长自然有所耳闻,不过他现在的工作重心都在车承宁被杀案上,没多关注。
10月才刚开始,就接连发生副部长检察官被杀和两起灭门案,可以想象等新闻发酵后会引起多大的舆论。
所以必须尽快破案安定人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许敬贤喊道:“进来。”
韩允在推门而入,递给许敬贤一份资料,“我让人查了一下,车承宁和妻子是98年4月0日离的婚,而就在4月1号,首尔城东区一家银行被劫走四千万美金,当时车承宁就职于东部支厅,因案发时刚好在附近而最先赶到现场,遂成为此案的负责人。”
“4月号当晚,车承宁称接到可靠线报抢劫银行的匪徒将在次日凌晨1点走水路离开,在他的指挥下警方提前设伏,果然蹲守到那伙匪徒。”
“不过不巧的是附近刚有两拨毐犯在交易被枪声惊动后加入乱战,使得抢银行那伙匪徒趁机逃之夭夭,现场没找到赃款,事后只能猜测是被劫匪成功带走,此案就此不了了之。”
韩允在说完就站在原地等吩咐。
许敬贤脑子里一边消化韩允在的概括一边查阅资料上的细节,同时分心思考,那么很显然了,就是车承宁利用自己的权力摆了那伙匪徒一道。
所以现在人家回来报仇,拿钱。
“这伙人很需要钱,但又不光是冲钱来的。”许敬贤沉吟片刻说道。
韩允在恭敬的做出倾听之状。
许敬贤放下手中的文件,曲指敲击着桌面说道:“我昨晚反复听了几遍车承宁死亡现场的录音,其中一名凶手说了一句很重要但又容易被忽视的话,他问车承宁知不知道那笔钱是他们准备干什么用的,并说车承宁坏了他们的大事,这更让他们愤怒。”
“那么他们这次回来除了拿钱和报仇外,是不是还想把之前没干成的事干成呢?而干成这件事需要很大一笔钱,他们没能从车承宁那里拿到这笔钱,就很可能从其他地方找补。”
在录音里车承宁面对这一问说自己本就不该跟这群疯子合作,似乎是意识到了他们想干什么,所以才反悔独吞那笔钱并想杀了这群合作伙伴。
因此这群人肯定想搞个大事,而车承宁只想赚点钱,不想被他们给连累了,利益出现冲突,他只能反水。
“部长真是心细如发,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令在下恍然大悟。”韩允在立刻先送上了一记马屁,随后才又说道:“既然他们要搞钱,那么肯定还会犯罪,也就迟早会露出尾巴。”
许敬贤拿起座机打给钟成学,让他着手加强全首尔的警戒,随即又打给了汉江集团的金钟仁和仁合会的周承南,让他们也注意点道上的消息。
毕竟这伙人再要犯罪的话,肯定需要武器,要武器就得找那些军火贩子买,相关消息便会在道上流传开。
不出意外,检方就能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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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