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别理他，这孩子缺根筋。”葛婶主动说。</P>

女孩抱着手臂：“缺一根筋，我看他是缺很多根筋吧，乱叫什么呢。”</P>

人家女孩子的名字，一个成年傻子老乱叫。</P>

虞溪也不高兴：“别叫了，叫什么啊，烦死了。”</P>

傻子也听不懂，就是看着溪溪明显不高兴的看着他，眼睛努力瞪的圆溜，表达愤怒十分明显。</P>

傻子就自己降低了声音不叫了。</P>

葛婶露出抱歉的神色：“你们别听这孩子胡说，这孩子脑子坏了，转不过来。”</P>

“每次瞪你才知道，下次不瞪你的时候，还叫我的名字，真是的。”虞溪不高兴的说，“你该叫我什么？”</P>

傻子怯懦着：“虞溪。”</P>

“叫几遍？”</P>

傻子：“叫一遍。”</P>

虞溪点点头：“嗯嗯，这才对。”</P>

“真是，”葛婶也附和，戳着傻子的脑瓜门，“这么个大脑袋，还能记点东西呢。”</P>

虞溪生气快，不生气也快：“那他还跟着我们去地里吗？”</P>

“去去，这孩子也就剩点力气了。”葛婶放下盆，屋里又是在叫她，她急忙说，“他爹腰还没好，下午我再上工。”</P>

那就这么上路，那两个女孩子，就在前面走，傻子默默跟在后头。</P>

江凝开始还奇怪过，为什么虞溪愿意让隔壁的人跟着她，别人都叫他傻子。</P>

“其实也不是很傻，”虞溪纠正她，“他小时候脑子坏了，到现在就是一般的傻。”</P>

她也不觉得魏芝有多傻，就是堪堪能够上傻的门槛。</P>

看出虞溪对这傻子态度还不错，江凝也不听别人的，也不傻子傻子的叫人家了。</P>

“他叫什么来着？”江凝问她。</P>

“叫魏芝。”虞溪回答。</P>

后面跟着的魏芝听见虞溪叫他的名字，还以为在叫他，原本在后面的身影又窜到她身边，大狗似的，虞溪虞溪的又叫起来。</P>

虞溪只当自己耳聋了，随便他脑子不清楚，叫来叫去。</P>

见虞溪不回答，他自己还叫，就算虞溪只是听着，他也还是感到很快乐。</P>

两个女孩子就手挽手的走路，肩膀擦在一起。</P>

江凝比她高一点，塞给她一包炒米糖，这也是在供销社买的。</P>

然后看着她的腮边带着稚气的粉，说道：“你今天吃的什么呀？”</P>

“今天早上吃的鸡蛋羹，杂粮饼。”虞溪回道，“菜就是吃的炒青菜，我哥哥炒的，他炒的饭好吃，等你有空我请你吃饭。”</P>

好好，江凝点头，自己请吃饭，让虞衡做饭。</P>

“昨天虞衡买了糖，我也给你一点点。”说着她从兜里掏了一把糖，还有林知青的巧克力，她也装了几个，“我都装在兜里了。”</P>

那个女孩点点头，虞溪手里奶糖巧克力好几颗，她只从虞溪手里拿了一块奶糖。</P>

那个巧克力的包装，在没下乡之前，在她家的客厅也经常出现，按理说这样进口的东西，现在不应该在小县城里。</P>

走在旁边的魏芝眼巴巴的瞅，脚踩在泥里也不管，目光就在她手上的糖。</P>

他也没吃过这种糖，只是看着虞溪给了别人，就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一份。</P>

虞溪叹了气，伸手让他拿一个，魏芝见虞溪也给了他，眼睛就亮了，拿了一块黑色包装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妥帖放进自己兜里。</P>

“新来的知青给的，”虞溪嘴里也含了一块巧克力，她嚼嚼，“巧克力，一男一女，你今天就能见到他们了。”</P>

行，知道是新来的知青，她也没多问，知青她已经见的够多了，这几年也跟知青们生活在一起，增加几个人，几个新知青，也没什么差别。</P>

走到一个路口，迎面过来几个青年男女，瘦高的，走路直板板的，头上也没有庄稼人戴着的草帽，都是知青。</P>

虞溪跟他们也不熟，江凝是跟他们认识，但她很讨厌这群知青，她们要到同一块田里去，得走一条路。</P>

讨厌到人前人后不加掩饰，路过其中一个知青，就烦的想翻白眼，也不在乎被人看见。</P>

知青走过她们的的时候响起窃笑，其中有个中等身材的男知青，眼睛扫着虞溪，落到屁股上嘿嘿两声。</P>

同行的知青也默默离他远点，只留他一个人叨叨叨：“早说了，江凝就跟我们不一样，人家多聪明，多会交朋友，也不跟我们玩。</P>

别人听了或许不说什么，但女知青看不惯他：“你别胡说了，又跟你没关系，饭吃多了是吧，嚼什么舌头呢。”</P>

“又没吃你的饭，我吃的大队的饭，我干活换粮食，这是领袖鼓励的行为。”贼溜眼睛的人走出几步，换个角度继续看。</P>

“怎么？你还为人家着想上了，人家跟你熟吗？”</P>

女知青离他最远，听见他又说屁话，只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这种人吵了，浪费口水。</P>

只离他更远，连衣角都不想跟他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