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
“我让你走!”
厉瀛叹了一口气,随后空气陷入一阵长久的死寂之中。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才打破了此时此刻有些压抑的气氛。
厉瀛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保姆有些兴奋的声音。
“老爷,夫人醒了。”
“你说什么?”
他一张沉闷抑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眼眸之间也浮起了一层喜色。
“今天早晨我看见夫人的手指动了一下就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了,他们刚才给夫人检查过身体,说夫人的大脑已经有了清晰的意识,很快就会清醒。”
“好,好好好。”
厉瀛有些激动,他捏着电话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陆晚晚看见厉瀛这个样子,心情分外复杂。
不知道是为自己的亲妈感到悲哀,还是为干妈感到开心。
如果床上躺着的是其他女人,她恐怕早就夺过手机摔了,然后再赶回去将那个女人扫地出门。
可……
偏偏那个女人是苏曼青!
诶。
真是造化弄人。
人生如戏。
她发现自己越长大,人生也就越无奈。
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已和无可奈何,曾经在陆晚晚的世界里,非黑即白,除了是就是非,现在她才知道人生最多的是模糊的灰色地带,你说不清谁对谁错,也没办法去指责任何一个人。
因为,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
陆晚晚走到厉战南身边,“哥,一起去吧。”
“嗯。”
……
滨江别墅。
乌云渐渐散开,一缕淡白的日光撕破云层从窗外照进卧室,给卧室里添了一丝温暖的柔光。
床上的女人面色泛着不太健康的清灰,但五官清秀,就算是在病中也十分好看。
女人眉头微微皱了皱,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
过了片刻。
她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
陆晚晚看见她终于醒过来了,心里一阵激荡的情绪涌上来,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在苏曼青昏迷的这些年里,一直都是陆晚晚陪在言欢的身边,她知道言欢经历过什么,也知道言欢每天每夜都在祈祷着她妈妈能够醒来。
盼了这么多年了,她妈终于醒了,可是……欢欢,却不在了。
陆晚晚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异常的痛苦。
她哽咽着,艰难的开口。
“干妈,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