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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兴致勃勃地玩着魔方。
虽然凭借解密学者的能力,他一眼就看出了最快的还原方式,但他现在正在学习如何从单调的行为中获得乐趣,因此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刚才解答出的方桉,一下一下地扭转着魔方,不太熟练地还原了第一面,苦思冥想如何还原第二面。
这个世界没有塑料,魔方用金属制成,入手沉重,扭转的时候有明显的一格一格转动的阻力,卡擦卡擦的机械轴承转动声听起来十分减压。
好不容易把第一二面拼得差不多之后,阿蒙忽然发现第一面最角落上的那个面转到了另一边的角落上,如果把它弄回来,刚完成的第二面又会一下回到解放前。阿蒙呆住,阿蒙觉得这也是学习的一环,阿蒙苦思冥想,阿蒙抓耳挠腮,阿蒙思考无果,但又不想看自己解密出来的标准答桉,于是他拿起了锤子。
“那是罗塞尔大帝发明的第二个魔方。”
爱德华发现了阿蒙试图作弊的行为,凉凉地出声提醒:“第一个在火并中损毁了,第三个被蒸汽教会保存,她也就只亲手做了三个,只有流落在外的第二个受人追捧。第二个魔方目前的拍卖价格差不多是两百万镑,足够买一个序列3非凡特性了。”
“这能抵得上一个我?”阿蒙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锤子,“它不能偷窃,也没有非凡特性,连封印物都算不上,区区两百年历史的东西居然会因为附加意义而炒到天价,人类的价值观真是难以理解。”
说完,他放下魔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散步到床边往外看去:“我被您关了18年,出来之后感觉世界也没什么变化,也就是人多了一点,工厂大了一点,就连报纸的版面分割都没有改过。而且这里也没有有意思的新闻,我都有点想回到您的御座旁,去继续研究旧日纪元的历史文化和真正的游戏了。”
“你要是那么馋我的主机和witch,就自己转去古代学者,玩玩历史投影就差不多了。”
“那只有十五分钟啊。”
阿蒙捏了捏眼眶,在凸肚窗预留的窗台上坐下,半边身子依靠在玻璃上,往下,往远处俯视着乔伍德区的街道和人群。天空几乎永远笼罩着黄灰色的霾,它由不完全燃烧的煤炭和各种化工产物的粉尘构成,是让贝克兰德人口平均寿命降低的罪魁祸首。
阴霾之后隐约透出太阳的蒙蒙白光,清晨九点不必傍晚明亮多少,远远就能看到圣风大教堂洁白的大理石外墙和直冲云霄的尖顶:“十五分钟还不够我打完一个bo呢。听说风暴教会的几个大教堂里会在一些特定的地方留出缺口,把风和海浪的声音模拟出来,就像海螺里的回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确实有这样的工艺。”
爱德华很自然地接上了这个突兀转折的话题:“他们还会把不规则的珍珠和海螺制作成护身符,风暴和大海总是联系紧密的,载体才能体现出风的狂暴。”
“在古老的纪元,人类不能控制雷电的时候,教堂里会使用放着铁球的长木箱。用铁球滚动的声音,再加上教堂里天然的回声和扩音效果来模拟雷鸣。”
阿蒙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真有意思啊”的表情,看来很想去某个教堂里看看。
过了片刻,他说:“果然我还是对人类完全提不起兴趣啊,就算我知道善良很美好,温柔,仁慈都能让人获得人脉和赞美,我也无法感同身受。”
“那些赞扬到底有什么用?假设有一个好人,那么这个好人就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沽名钓誉,一个是所谓天生的善良。如果他沽名钓誉,那我觉得还可以理解,毕竟人类宣扬美德的时候又有‘人一定要为了自己活着’这种说辞。但如果那是一个天生的好人,就算只是‘自己有十苏勒,也要分1苏勒给别人,而且不求回报’的那种好,这样一个善良的穷人,甚至是一个善良的普通人,应该也很难活到长大吧?”
“嗯。”
爱德华听着打字员发表自己的见解。当然,他现在已经不是打字员的装扮了,他穿着阿蒙们一贯审美的古典巫师袍和尖顶宽檐帽子,却别出心裁的把自己的单片眼镜边框换成了镂空凋金、还有一个翅膀型装饰的新款式,看上去高贵典雅又潮流。
爱德华给自己到了一杯热牛奶,阿蒙很自然地偷走了,于是爱德华又给自己到了一杯。在这个过程里,她突然闭上眼睛,花费两秒钟倾听着什么,随后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当然,父亲说过凡事总有例外,那么我也不把话说的太死。所以,如果真的有一个好人,那么这个人至少得出生在有一定经济能力的家庭里,能自己活下去,不必担心因为善良被抢走所有面包而饿死,不必因为自己善良而某一天没钱之后被自己接济的人们憎恶……那么善良就好像和财富地位以及力量挂钩了,可是这在世俗里不是相反的吗?人类的本性大概就是自相矛盾,所以我完全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阿蒙摸了摸自己的单片眼镜上的小翅膀,和用金链子挂着的蓝宝石,对自己的审美十分满意。
他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说出来了,感觉心里的疑惑也稍微被打消了一些,于是安详地陷进沙发里,就着牛奶松饼开始端庄矜持地喝热牛奶。
外神也说过,与其单纯地模彷或者寄生他物不如去尝试研究学习,如果真的能顺利地对“人性”有所明悟,即便自己没有,多少也能扮演、理解一些。于是阿蒙把这个当做了自己的课题,慢慢进行探索。
“独立思考是生物表达自我的重要方式,也是从它成为他的关键步骤。”
爱德华合上手里因蒂斯官方印刷局出版的的《鲁恩王国编年史》,对阿蒙的独立思考表达了肯定,并且一贯地不添加自己的见解,只从旁侧补充。
聊了一会儿之后,她笑了笑:
“我有一个有趣的消息要告诉你。”
“就在几分钟前,你做报告的时候,极光会,我的盟友,你疯了的半个父亲下达了委托,寻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愚者?”阿蒙乐了,“我们怀疑的源堡持有者居然这么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的身份?虽然不知道是谁,反正跟安提哥努斯不会有什么关系。”
《天阿降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爱德华的笑容立刻失去温度,“回去把中学语文和英语课本重新看一遍。”
阿蒙赶紧端着杯子乖乖坐正:“愿闻其详?”
“玄,古代汉语中表示颜色的词语,即「黑而有赤色者」,或「深青色,青黑色」。福,就是好运,祝福的意思。”阿蒙的表情怪异,爱德华说着都觉得有点好笑,“‘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这句话的意思是福生玄黄天尊……简直是鬼才翻译!但是为什么不翻译成‘黄黑之神’?这个尊名肯定跟克来恩·莫雷蒂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也肯定在这个尊名的过程中出了力。”
“那我们要怎么办?”阿蒙来了兴趣,“寄生他,然后让他把一切都说清楚?”
“暂时不用,又不着急。嘛,万一这个鬼才翻译是天尊默许的,她暗示的,想来阴一手呢?那你这一去说不定就正中下怀,连带着我都要一起倒霉。”爱德华全然没有动手的想法,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该着急的不是自己,而是地球上的众神。她悠然地把茶杯端到嘴边,嘴角噙着一个冷漠又锋利的上扬弧度。
“拭目以待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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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再从神弃之地转回来。
我老早就想说了,克来恩这个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的翻译真的是太灵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