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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我预感中的发展不对……”
“太不对劲了,这都是什么展开?”
爱德华翻来覆去地回忆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感觉自己的大脑开始无法理解事情的变化。
有一位知识和信息方面的神灵做临时同盟,再加上自己在“命运变化”方面的权柄,爱德华并不难得知这场混战的发展。最开始只是雷霆之神想要把殖民地拿回来以缓解国内矛盾和经济压力,却没想到战况连连升级——如果克莱恩不选择袖手旁观,那么战况升级祂倒是早就预见到了,但现在的情况明显已经出现了很大程度的变化——刚才短短的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蒙逃出了源堡?克莱恩重新掌权?
安提哥努斯的身体秘偶化,但是灵体依然健在,并且正在通过其他方法给伯特利传递信息?
……诡秘三途径的这些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应该说发生了什么已经很明显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绕不开诡秘之主的影响!
那么诡秘之主到底在谁的身上苏醒了?看祂们的反应好像都没有变身诡秘的样子,但是旧日级别的无面人也肯定不会让人直接看出区别就是了……但是为什么上帝至今都还没有做出反应?祂不应该立刻掀开东大陆暴起打人、或者从天上的太阳上降下火雨吗,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
难道上帝不认为这是诡秘的苏醒?
可是如果一个东西从命运、象征和权柄上都和诡秘之主一模一样,并且尊名还能指向对方,那么这个东西怎么看都就是诡秘之主没错吧?
此刻安提哥努斯的灵体下落不明,克莱恩的似乎进入了源堡,伯特利还在物质界,那么诡秘之主在谁的身上苏醒一目了然了。虽然很不想说奇怪的话,但一直把上帝当做“对诡秘之主最后紧急制动器”的爱德华总觉得没有了“全知”似乎还是对上帝产生了一些影响。
“死神的命运和我想的不一样啊,虽说我是希望祂孤注一掷的,也是一直往这个方向引导的,但是总觉得在哪里还是出现了我意料之外的发展……不过目前来看,诡秘之主那边应该影响不到死神,毕竟永暗之河对应的三条途径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只不过惟一的赢家似乎也活不长了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感觉我应该趁乱去摸一摸永暗之河……但是死神带着特性接触源质了,祂到现在都还没有从寂静的状态脱离,是沉下去了吗?去摸可能会有危险,而且我现在又用不上。”
爱德华现在有种怪异的感觉,虽然现在整个世界都打成一片,但是好像纷纷扰扰都和自己无关。
“要不去帮知识之妖打一打雷霆之神?”
爱德华想了想,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
“算了,我还挺想看到预言中的那一幕的,整个北大陆在暴君的力量和威严下颤抖……但是以现在的状况好像不太可能发生的样子。”
在克莱恩做出选择之前,这个世界有两个可能的进程。
如果克莱恩选择不帮助高地,无论是漠视,是因为雷霆之神对自己的帮助而置之不理,还是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而退缩,那么知识之妖也不会抓住这个时间向克莱恩抛出橄榄枝,那么高地就必然毁灭。到时候南大陆北方的国家和土地都会被清理一遍,理查等人当然是要死得不能再死。
死神或许会出手帮助,又或许不会。
但祂自身的能力不足,所以祂无论帮不帮忙都改变不了结果,雷霆之神最终会得到南大陆北方辽阔的殖民地和平原,以及古代森林。那么,南大陆的北方沦陷之后,南边的拜朗难道就能幸免了吗?
最终雷霆之神会占据整个世界,祂会无限接近上帝,然后在整个北大陆都被祂占据时彻底成为上帝。不过这都不重要,祂们最后都会死,而自己会确认理查的死亡之后开始动手,如果上帝不介意自己那些信仰雷霆之神的新羊群的说的话,或许会把南大陆搬起来砸到北大陆上,再把北大陆吃掉,最后带着东大陆的部分离开……现在的情况,可真是怪异又无聊。
……
佛尔思点燃了壁炉,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脸。
被突然回归的“愚者先生”吓了一次之后,原本在暖和的被窝里昏昏欲睡的她彻底睡不着了。
不过她倒是很期待塔罗会的展开,甚至希望“愚者”先生能尽快忙完,在下周一重新开会,因为这段时间里她的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也想要去跟许久未见的朋友们分享。
最重要的是,她还想知道自己的朋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休的异常让她非常不安。
放在壁炉上烧的水壶开始冒出些许白汽,室内渐渐暖和起来。佛尔思偷偷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室友,休正安静地坐在壁炉另一边的椅子上,看着明灭不定的火光思考着什么。休也是被“愚者”先生惊醒的,她们都对这位神灵身上发生的事情很好奇,但是也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也挺好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佛尔思的心情稍微放松下来,但转而又下意识地变得紧张:不,不,不能这么想,一定要把休的异常解决才行……
又过了几分钟,休突然说话了。
“佛尔思。”
正看着冒烟的水壶发呆的佛尔思朝她看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水还有几分钟就要烧好了,佛尔思不打算喝咖啡,只打算喝一些温水或者牛奶,一会儿去睡觉。
当她看向休的时候,突然发现休的脸上表现出了不太明显的“焦躁”和“不安”。
休是个性格沉稳的人,她表情的变化真的非常细微,更何况现在还坐在椅子上没有改变姿势,但佛尔思还是凭借多年相处得来的熟悉和观察注意到了休的变化——她的眉毛很细微地蹙起一点,留下一片不醒目的阴影,嘴唇也轻微地抿紧了,似乎有什么近在咫尺的烦心事——这种表情,佛尔思只会在休很长时间接不到委托和工作的时候看到。
那时候她会烦恼金钱,但是随着序列的提升,以及军情九处的逐渐吸收,她已经得到了稳定的工作和晋升的机会,不应该有这样的烦恼才对。
佛尔思有些紧张,她等待着好友的下文,一时间连正在燃烧的火焰的热量都感受不到了。
沉默的几秒钟里,休似乎经过了一番复杂的思考,紧接着,她语速缓慢地问到:
“……你认为,现在的‘愚者’先生,是真正的‘愚者’先生吗?”
这是什么问题……佛尔思也被问得愣了一下。
她的序列太低,也不像伦纳德那样随身携带一个“偷盗者”途径的友善序列一,佛尔思对之前愚者的突然离去和“不要向我祈祷”的警告的理解只是“愚者”先生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愚者”先生的仇人找上门来,至于取代……她完全没想过。
“呃。”但佛尔思并不笨,她呆了几秒,随后问到,“你的意思是,邀请我们的‘愚者’先生未必是真正的‘愚者’先生?那,那会是谁?还有谁能完全模仿出祂的样子?”
“而且,如果不是祂,祂又为什么要召集我们?”
佛尔思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自己不过是一个魔药都还没消化完的序列6,在亚伯拉罕家族的旁系学生里都不算太出众的,何德何能引起伟大存在的注视?如果那不是仁慈的、善良地帮助自己从必死的“满月呓语”中逃脱的“愚者”先生,把自己召集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休似乎也被这两个反问给问到了,她对现状同样感到茫然,但是耳边又有一个声音催促着她快一点获得信息,然后快一点按照“皇帝”的命令行动。
佛尔思看她陷入苦恼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休突然想到这件事情,会不会也和她身上的异常有关?为了朋友的安慰,佛尔思鼓起勇气,装作很正常的样子问道:
“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我都没有想到。”
“难道是之前某次抓捕里涉及了‘替换’的非凡能力吗?”
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因为她的记忆中并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也不奇怪,除非是比较简单的易容和改变身体特征,涉及到“替换”和“伪装欺骗”的至少也是“无面人”,或者刚刚成为“女巫”的魔女,都不是之前的她,那个小小的“仲裁人”能够处理的,被卷入其中都难以幸免。
但是她反驳的想法被“皇帝”按回了喉咙,声音平稳地说道:
“我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
“毕竟这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我们在参与聚会的时候,都是以灵体的形式前往那里的。”
佛尔思并没有松口气,反而觉得休的表现和举止更怪了,她露出不以为意的笑容,再一次说道:
“你说得对啊,休。我们不过是两个中序列非凡者,而且还不如‘隐者’女士那样拥有自己的势力,对那些大人物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且在我们还都是序列9的时候,‘愚者’先生就已经把我们直接带上去了,我们就算觉得危险又能怎么样?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祂的手中,我们是反抗不了伟大存在的意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