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扬的故事,猎狐心中有种难言的苦涩,如同打翻的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她看了看张扬惆怅的回忆状,苦笑着说:“她很幸福,她也知道自己很幸福,但是她却不要这本可完全属于她的幸福。”
一句很拗口的话,却一语击中了张扬的内心,让原本就不平静的张扬,更是波澜迭起。
“我想给她全部,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给她,也不知道我能给得起什么。”张扬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左手揪扯这自己的头发,平静中透着落寞地说,“我想给的爱,却不是她要的。”
猎狐从张扬的话中咀嚼出了浓浓的苦涩,有些拘谨地问道:“那她,现在还有在你心里吗?”
张扬撇撇嘴,不置可否地说:“因为还在,所以深爱。”
因为深爱,所以还在,因为还在,所以深爱。谁又能揪扯地清楚?
总有一天,我们会忘记现在所念念不忘的一切。也总有一天,我们会忽然间想起,那些被不小心遗落掉的曾经。只是总有一天,我们会无法再有胆量,面对这汹涌的回忆的诟病。
“那最近几年怎么都不见你找过她?这种苦,一定很难受吧。”猎狐竟是有些感同身受地说出了这苦苦的话。
张扬双掌交叉抱在脖子后,仰着头,直愣愣的望着一成不变的天花板,说:“那又有什么用呢,在她看来,被爱也是一种负担。哪怕我只是远远地看,也不愿有分毫惊扰她的生活。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满于知足,就要承受伤痛,言语间,满是失落的悲哀。
猎狐慢慢揣摩着张扬这话,她深知张扬心有所爱,好半天后才开口道:“你若不说,她又怎知你曾去过。”而后,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若不说,你又怎知我曾来过。”
我若不说,你又怎知我曾来过。
有多少爱情,淹没于无声的缄默。
接着,张扬又向猎狐诉说的了一幕幕自己和她的事。如何相识,如何相望,却永远无法相守。此时的故事,不再是猎狐所要求说的,而是张扬被轰轰烈烈的回忆淹没,沉溺思念的结果。
每一段,都是张扬自欺的爱情。他爱她,她心中却从没有他。
不知不觉中,猎狐已经沉沉地睡去。不知是她身体失血过多,而导致的劳累,还是张扬痛苦的单恋让她心酸。
张扬起身,把自己旧旧的外套披到猎狐的身上。或许是有了些许的暖意,睡梦中的猎狐有了些许笑意。
懒洋洋地坐在地上,一股难以遏制的疲倦爬上张扬的身心。对于此刻的张扬来所,心里的劳累来的更甚。
在张扬光怪陆离的梦境里,下着细微的小雨,也许,这就是他苦涩的泪。现实中他无法畅快哭泣,在梦境中,他便可以肆无忌惮。
半梦半醒之间,张扬似乎听到了些声音。他听得不清,但这种真实感却让他确定,这并不是一个梦。
“队长,能给我来点水吗?”猎狐笑颜如花,却是透着大病之后的虚弱。她看着翻动了一下身子的张扬,以为他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