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体破洞被堵上的那一刹那，张小乙就意识到眼前的场景正是光破通过梦境为他展示的，他花费了如此多的努力竟然最终还是没有改变最终结局的到来。

难道我无法打破梦境的预言吗？

难道我身边的同伴都要死在这里吗？

张小乙脸色变得惨白，他第一次感到懊悔，懊悔不该明知道可能会有巨大危险还将萨普林南、苏昊和诺汉也拖下水，如果让他选择，他情愿自己一人重来一次。

“小乙，那个梦是无法改变的。”萨普林南忽然说话了，他居然猜中了张小乙的心思。

张小乙看着萨普林南苍老无奈的表情，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老头一路来都有些闷闷不乐，原来他早就从张小乙的梦中知道自己这趟必定是死亡之旅。

“我也做过一个梦，我也从里面看到了许多令我悲伤的事情，我也曾试图改变它，但我没有成功……”

萨普林南的声音让张小乙猛然想起老头确实提到过他的梦，在自由联盟的时候，贾布勒古滋就是通过说出知道萨普林南在大游戏世界里面做过梦，而证明自己是贾德古滋儿子的身份。

难道萨普老头也碰到过神秘人光破？张小乙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碰到什么悲伤的事情？”

“这个你知道的，就是那两台自走炮台的爆炸，其实我在梦中就已经看到了。”

“那你还使用它们？”张小乙现在已经知道两台自走炮台的爆炸是乐正迟搞的鬼，没想到萨普林南已经在梦境中看到了炮台的爆炸，但是只要不使用炮台，不就绝对不会引起爆炸吗？

“哎”萨普林南叹了口气道：“哪有那么简单，当时龙华被打开了一个口子，大量手无寸铁的平民暴露在机器部队的枪口之下，一只两千人的敢死队正抱着炸弹往满是机器章鱼的隧道里面冲，那种情况下，我明知道梦境可能是真的，但还是使用了自走炮台……”

张小乙沉默了，萨普林南说的没错，那种情况下换了是自己，也一定会使用自走炮台的。

就像现在，明知道可能会死，还是来了……

随着萨普林南的叙述收声，船舱内忽然静了下来，大家似乎都感觉到了某种压力，而停止了对话。

张小乙的感应也尤为强烈，他似乎觉得船舱内多出了一个“人”。

想起梦中的场景，张小乙猛地一抬头，看到凯瑟正从圆弧形的船舱顶部慢慢“渗”进来。

这艘船和凯瑟的身体融合的机器完美，张小乙甚至怀疑这艘船就是凯瑟的一部分，现在开始的半边身子已经出现在船顶，正咧着嘴冲他笑，他的背后和船顶的金属连成了一块，光滑的毫无接缝。

张小乙很清楚，一旦让凯瑟完全进入船内，他背后长出的八只脚爪就能让大家疲于应付，更别说他分解出来的无数小螃蟹，要想改变梦中全军覆没的结局，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张小乙抬起了手中的临时性电磁干扰枪！

枪指凯瑟的脑袋！

张小乙现在所处的环境和他梦境中不同之处，其实还是有一些的，比如大家身上的韧性防护服，比如诺汉身上的人形机甲，比如自己手中的临时性电磁干扰枪……

所以张小乙的心中并没有完全绝望，也许还有机会，他抬枪向着凯瑟的脑袋开枪，一道蓝色的弧形闪电射出，击中了凯瑟脑袋旁两寸的地方。

张小乙并没有接受过射击训练，而且临时性电磁干扰枪的蓝色闪电轨迹多变，没有直接命中凯瑟倒也正常，这种枪的作用范围是五米，在五米之内的电路都会被电子聚变造成的能量闪烁破坏连贯性，所以击中凯瑟脑袋边上基本也算命中目标。

蓝色的弧闪消失后，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凯瑟。

凯瑟的“渗入”过程居然停止了，笑容也僵硬在脸上。

“起作用了？”张小乙高兴的几乎要欢呼起来，众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唯独苏昊仍然冷冷的盯着凯瑟，并没有去怀中掏电子脑破译模拟机。

“喔，好清凉的感觉……”本来表情僵硬的凯瑟忽然打了个激灵又动了起来，轻轻一振完全从船顶挤了出来，落在地面上。

“你伯伯的，去死吧”张小乙不等凯瑟站稳，对着他又是一枪，蓝色电弧正中凯瑟胸口。

凯瑟又僵住了，保持着从船顶掉落的姿势不动了。

这下没有人还笑得出来了，谁都知道凯瑟很快就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