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透过门缝看到那打针的模样，确实辛苦。

之后，陆振天也没有多少力气能跟女儿说话，陆小北便也就打算离去了。

袁熙芳送她，半道，有些闪烁其词。

陆小北顿了脚步：“想说什么就说吧。”

语气漠然，却并不冷冽。

袁熙芳深叹了口气，很是无助的模样：“我们到这边也有段时间了，每天住院费、医药费，还要吃喝，加上之前的积蓄在老家的医院都消磨干净了，还借了不少钱，现在爱熙都准备开始要打工赚钱了……”

“你的意思是……”陆小北接过说——袁熙芳也抬眸有些期盼她要说什么——“让我帮爱熙找个工作吗？”这话，她是故意接的，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顿时，袁熙芳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干笑说：“爱熙，我觉得，还是学业重要……”

这是有别的意思？

一句两句话，肯定是说不清的，只能找个可以坐下好好谈谈的地方了。于是，袁熙芳直接把陆小北送进了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找了个避静的位置，二人坐下慢慢说。

“小北，那趟在病床上的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不管之前怎么样，父女血脉是不会改变的，同样，对你的亲生父亲，你也都是有责任的……”

虽然，陆小北知道父亲生病以后，过来看过，送汤送补品的也还算上心，但却对医药费的事情，或者，在金钱上面的问题，黑不提白不提的……所以，她只能先提了……

“除了住院费、医药费，还有手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真的……”袁熙芳说着，眼圈又红了，“我知道你爸爸对你没有尽到多少父亲的义务，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我总不可能看着你爸爸因为迟迟没有手术费，拖到把命搭上——小北，你得帮帮忙啊……”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但凡还有办法，我都不会跟你开这个口…我……”这次，眼泪是终于没有忍着，落了下来。

陆小北冷眼旁观着，只觉得，业余人士的演技，到底还是业余的，太过表面，也太过急切。相比，她肯定专业的多。于是，语气平和，缓缓开口：“不是说只要见我吗？难道说假的？”

袁熙芳怔住，显然没有想到陆小北会这样。

“不是…你爸爸他是想见你……他…他是真的想见你……这些…这些只是我…我……”袁熙芳着急解释着，之后才终于看到陆小北眼角闪过的冷意，“……小北，你不能这样的，他是你爸爸，是你的亲生父亲……你……”

眼睛的冷，终于转到嘴角，轻轻勾了勾：“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我的父亲在哪儿？”

“小北，你…你妈妈跟你爸爸他们是感情破裂的，他们彼此憎恶对方，这你不能怪你爸爸的……”。

忍住不去提是谁让他们感情破裂的，继续原来的节奏：“好啊，那我被迫辍学的时候——几万分之一的机会，我考上了，可是我却不能完成学业的时候——我的父亲在哪儿？你们在哪儿？”说着，冷笑着点头，又给自己答案，“噢，因为你们都觉得我们母女是白日做梦，是妄想，所以一个妄想的学业，要来干嘛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