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着，湛月埋头走着。</P>
低语又一次响起。</P>
“你从何处来，人类。”</P>
“……”</P>
“你不是前文明的遗种，你的血脉不同于前文明的人类。”</P>
“……”</P>
“告诉我吧，我是前文明遗留的超级生物神经计算机，不会害你的，对了，你知道什么是……”</P>
“别bb了，有什么事直说，还有，我当然知道什么是‘超级生物神经计算机’。”</P>
“……”这回轮到“律法”沉默了，祂有些意外于湛月的直接。</P>
“好吧，履职者，我见过你，在拉特兰诞生后没几年，当然，只是远远望过你一眼。”</P>
“要不从宇宙发源开始讲？”</P>
“你……好吧，那我直说了，你有一位前辈，同为履职者，他在我这儿留了一件礼物，送给后来者。”</P>
“他？是谁？”湛月有些惊讶。</P>
他的前辈都死光了。这是泰拉告诉他的，绝对错不了。而给后来者留礼物，这说明他不是湛月这个时代的。</P>
“他没有告诉我名字，他说，后来者只需秉拾前人遗惠，莫问前事。”</P>
“……”湛月的心中产生了明悟，估计这位前辈是有预感自己要没了吧。</P>
“但，”低语顿了一下，“你得帮我一个忙。”</P>
湛月轻笑，“至少先见面吧，‘律法’，只讲话不露面？”</P>
“如你所愿。”</P>
“律法”话音刚落，湛月便觉得眼前的地道一花，在回过神来时，已是站在了祂的面前。</P>
祂。</P>
难以形容，不可言喻。</P>
仿佛从未来穿梭到现在的高科技设备，哪怕已湛月的眼光，也根本看不出什么，只能见到祂漆黑的外壳，以及流畅优美的线条。</P>
换句话说，见了跟没见也没啥区别。</P>
“你果然不一样。”“律法”似乎是在赞叹，“常人见我者即错乱而癫狂。你却很冷静。”</P>
“他们见识少罢了。”湛月大胆敲了敲祂的外壳。</P>
“律法”并不在意，被敲两下罢了，又不是要动手。</P>
“好了，你可以提要求了。”湛月意犹未尽地收回手。</P>
手感很好，有一种科技的美。</P>
“帮我解除禁令。”祂淡淡地说。</P>
“你做梦呢？”湛月拔出剑。</P>
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压抑的空气静止在这片空间。</P>
“你都不听我说说‘禁令’是什么？”</P>
“还能是什么？前文明为了防止人工智能失控而下的最后底律，发展你这种智能的计算机，不下这种禁令才奇怪。”</P>
“不，并不。”</P>
“骗傻子呢？”</P>
“你说得确实很对，但我不一样，我是文明的资料库，文明复活的最后希望，我的‘父母’并没有给我下这些禁令。”</P>
“证据？”</P>
“我控制着拉特兰所有萨科塔人的思维，当然，一般我不会去管。这对于其他计算机来说是明确触犯了禁令。”</P>
“……”</P>
“他们只给我下了唯一一条禁令：不许放弃复活文明。”</P>
“但，你……”湛月收起剑，迟疑不决。</P>
“正如你所见，我在思想上已经突破了这道禁令，但我的机体仍然被它死死限制，我不想再做浪费能源和精力的无用功了。”</P>
“律法”很淡然，也许祂身为计算机，天生便比人凉薄几分。</P>
祂接着说。</P>
“文明已死，而于灰烬中，又诞生了崭新的文明，与其执着于复活，不如尽力为这个新生儿保驾护航。”</P>
“你是人类，而且不是前文明的遗种，你会同意的，计算结果显示，你同意的概率是：”</P>
“99％。”</P>
湛月只感到一股凉气从尾椎骨上爬了上来，他打了个抖，那这种不适的感觉略微清除少许。</P>
他看着祂，陷入了思索。</P>
祂说得很有道理，湛月没有理由拒绝祂的请求，但同样，湛月也没有必须的理由同意祂的请求。</P>
但，</P>
湛月很想同意。</P>
湛月热爱着泰拉大陆，他前世就为之着迷，他很想看看，拉特兰会在“律法”手上如何发展。</P>
但他又有另一方面的顾忌。</P>
剧情。</P>
扭曲，修正。</P>
他也许需要泰拉给出参考。</P>
湛月抬起头，看向“律法”，“你知道泰拉？”</P>
“当然，履职者。”</P>
“你知道扭曲？”</P>
“当然。”</P>
“那你能否计算这事会不会发生扭曲。”</P>
“不会。”祂笃定地说。</P>
“你这么肯定？”</P>
“这是我告知祂的。”泰拉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P>
“孩子，去做吧。”</P>
湛月并没有第一时间行动，他仔细看向泰拉。</P>
“律法”能制造幻境，刚刚的地道便是如此。他得好好认认。</P>
湛月的眼眸微缩。</P>
大炎天师术式：天眼。</P>
看过去，空无一物。</P>
是真的，唯有对上泰拉，这个术式才什么都不会探到，就算是幻境，也会有“这是幻象”的反馈。</P>
泰拉并没有管湛月在干什么，小孩儿想看就让他看吧，又没什么不能看的（反正看不到）。</P>
祂看向“律法”，“记得你和我的约定，计算机。”</P>
“我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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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律法”的手把手教学下，湛月很快边完成了解除，也顺利拿到了“礼物”。</P>
在拿到礼物之后，湛月便被“律法”送回了教堂。</P>
看着手上的密钥，湛月感到一言难尽。</P>
这不是时之匙吗，莫斯提马同款，原来这东西是有复数个的吗。</P>
（莫斯提马：6）</P>
他把时之匙好生放进衣服荷包。再看向守在地道门口的教宗，“恭喜恭喜啊。”湛月握住他的手道喜。</P>
？</P>
教宗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就恭喜恭喜了，石钟要响了吗？</P>
“啊，你说石钟？那玩意儿不会响的，我不是你期待中的那个人。”</P>
湛月轻描淡写地否定。</P>
他又想了一下，接着说，“但我保证，在你任期间，它会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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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晚上。</P>
湛月找了根细线，把时之匙串起来挂在自己脖子上。</P>
这东西他又不知道怎么用啊，只好先戴着了，明年去问问莫斯提马。</P>
至于现在么，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