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娅都闯过凯尔希那关了，自然不会在湛月这儿退缩，她杏眼一瞪，不由分说便把王冕往湛月手上塞。</P>
王冕的荆棘划破湛月的手指。</P>
血液滴在它漆黑的外壳上。</P>
毫无动静。</P>
这说明湛月连一点萨卡兹的血脉都没有，连启动王冕的认可仪式都做不到，这在泰拉大路上非常罕见，毕竟萨卡兹是最初的种族，是这片大地最悠久，最古老的种族。</P>
啧，我来自小破球！</P>
特蕾西娅失望地砸吧了一下嘴。</P>
“皇姐，别闹了……”</P>
“小月！”特蕾西娅突然叫住他。</P>
湛月愣了一下。</P>
特蕾西娅抿了下嘴，“答应我，平安归来，就像你每次上战场那样，好么？”她的睫毛似乎在颤抖。</P>
“……好，我保证。”</P>
——————————————</P>
5月2日，8:00a.m.</P>
湛月和歌蕾蒂娅隔着一层玻璃，互相盯着。</P>
“可以开始了吗，老师？”</P>
湛月举手。</P>
“……可以，那我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歌蕾蒂娅转身在小黑板上开始涂涂写写。</P>
——————————————</P>
阿戈尔语其实和伊比利亚语言差异不大，甚至有些地方都是相通的。</P>
湛月是会说伊比利亚语的，所以没超过一个月，湛月就学了个七七八八。</P>
“（阿戈尔语）歌蕾蒂娅，你今天气色很好啊。”</P>
“（阿戈尔语）湛月，不会客套可以不开口。”歌蕾蒂娅冷冰冰的。</P>
事实上，她确实气色不太好，她能感觉到，自己异化的程度越来越重了，而对自己能否在大群的呓语下保持自我意识，说老实话，她没把握。</P>
“你已经彻底学会了，我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你们说不需要我的回报，所以我决定今下午离开卡兹戴尔，前往深海。”</P>
“我跟你一起。”湛月笑笑，“放心，你知道我的实力，而且，你尽管去报仇，我负责更改这错误的一切。”</P>
“麻烦你了。”</P>
“真稀奇，能在你口中听到这几个字。”</P>
“很奇怪吗，我又并非不近人情。”</P>
湛月似乎看见玻璃那头的她笑了笑，美艳明媚，但这却像是幻境，没等湛月再看就消失不见了。</P>
几天前湛月便告诉了她他可以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说真的，当时歌蕾蒂娅感到迷茫。</P>
如果湛月真的可以改变这一切，更改历史，那她现在决定的复仇又算什么？微不足道的自我感动吗？</P>
但她毕竟是歌蕾蒂娅，她很快把这一切抛之脑后。</P>
湛月怎样做她管不着，同样，她想怎么做，湛月也管不着，她完全出于对海嗣的憎恨去复仇，是她的私事。</P>
如果湛月失败了，那她将会成为深海猎人的绝响。</P>
此仇唯以血奠，她的同伴她的故乡她的手足，过往的一切都化作生动的血仇，让她抗拒着血脉的召唤，她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他人承诺的“更改历史”而动摇？</P>
——————————</P>
5月9日，5:50p.m.</P>
湛月打开车门，迎着海面上下坠的太阳伸了个懒腰。</P>
歌蕾蒂娅瞥了他一眼，“祝你成功。”</P>
“扑通。”伴随一阵水声，女性曼妙的身姿完全隐没在海水之下。</P>
“哎呀，一句完整的再见都不说？好歹也相处了一个多月嘛……”</P>
无人回应。</P>
湛月无奈摇了摇头，看来是真走了。</P>
那好吧，开始干活，首先，先去找一只海嗣，随便哪只。</P>
从上回救博士那回看来，所有海嗣都视为一个整体，它们的心头血对湛月穿梭时间的功效都是一样的。</P>
其间道理湛月也不是很明白，但也无所谓了，会用这个道理就行。</P>
————————————</P>
歌蕾蒂娅潜入水中。</P>
她的身体舒展开来。</P>
在水里，她才是那个快如闪电的歌蕾蒂娅，才是那个站在海嗣尸山顶上的那个深海猎人二队长。</P>
她握紧了手上的长槊，巴别塔帮她修了修，虽然比不上原版，但也比柄断的来的好。</P>
下潜。</P>
水压对她不算什么，没有空气也是如此。</P>
阿戈尔的平民都会水下呼吸，只是无法抗衡过大的水压。</P>
下潜。</P>
发现海嗣。</P>
闪电破开海水。</P>
但没有鲜血随之散逸而出。</P>
歌蕾蒂娅把长槊停在小型海嗣的头上，她的脸上浮现出奇妙的，生动的，复杂的杀意。</P>
她问：“伊莎玛拉，祂在哪儿？”</P>
大群绝不欺骗同胞，海嗣欢快地转了个圈，游向更深的黑暗。</P>
————————————————</P>
另一边。</P>
湛月轻松在海边找到了一只也许应该是在晒太阳的海嗣，这小恐鱼看见他还愣了一秒，然后好像是想起了血脉上的命令，才尖锐地长啸了一声。</P>
“唧————！”</P>
“啪叽。”湛月一剑钉穿了它的心脏。</P>
他扭头看了一圈从海水里浮现出来的海嗣，笑了一下。</P>
“40年前见。”</P>
剑刃破开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