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我还有用。”</P>
“哼，小心反噬，老东西。”</P>
“这个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年轻人。”</P>
几个模糊不堪的黑影坐在古典的长椅上。</P>
一阵风透过开了点点缝隙的飘窗吹过烛火，火光在一阵剧烈的摇晃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P>
密语声随着光亮一齐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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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燎烤着湛月的靴子。</P>
幸好这是特制的军靴，耐烤。</P>
一阵无形的波动略过整个狼狈不堪的战场。</P>
时缓。</P>
湛月慢慢从腰间拔出双剑。</P>
他想了想，给自己手掌上来了一下。</P>
他握紧手掌，任凭鲜血渗入被炸得破破烂烂的土地。</P>
摊开手掌，伤痕已然消失无踪。</P>
“石像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P>
踢开已然成了焦炭的术师尸体，湛月看向眼前两具焦黑的巨大石像。</P>
没死，或者说，还能动。</P>
w的爆炸威力确实足够，但对付这种来自某个古老王庭的源石造物，还是稍稍差了点。</P>
湛月静静站在两具石像前，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缕杀意。</P>
不过没关系，他来补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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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本人都可以轻松解决这俩大个子，更别提这俩已经被w炸瘫痪了。</P>
湛月在一堆碎石中翻找着。</P>
他在找那个在石像巨人手掌心的石像鬼。</P>
或者说，那些来自前文明的无机生命。</P>
石像鬼早死绝了，现在还能活动的“石像鬼”都是那些无机生命的傀儡罢了。</P>
“石翼魔也不知道处理干净点……”湛月抱怨着，“*卡兹戴尔粗口*，那个新王，别让我逮住了，逮住了，可有你好果子吃的。”</P>
边翻找着，湛月也边在脑子里梳理着这次事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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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市场，据湛月有关未来的记忆，并没有犯下什么过错，也没有说要搬迁的意思，那么，这个邀请雇佣兵过来的所谓“疤痕市场”，是真？是假？</P>
这一点暂且不知道，不过，也不妨碍湛月推敲那几位大公的心思。</P>
别的不说，这两大两尊巨型石像，要说偷偷摸摸送进城来不被那几个恨不得把探子安得满大街都是的大公发现，湛月是不相信的。</P>
那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是他们故意为之，甚至，这个不知真假的“疤痕市场”也可能是他们做的一个陷阱。</P>
大公里，有知道或者试图和石像鬼合作的人。</P>
石翼魔的术法湛月并不精通，但认还是认得出来的，这俩大个儿，这个将人化作石像的术法，就是石翼魔的经典术法之一。</P>
而石翼魔，虽然名字听上去不太好听，但实际上还是挺正派的，至少人家还秉持着王庭的“傲气”，不屑于用陷阱坑杀这些普通萨卡兹。</P>
除开石翼魔，就只有石像鬼会这些术法了。</P>
湛月思绪翩飞。</P>
大公里有敌人……</P>
敌人的手伸得比他想的更深。</P>
他叹了口气。</P>
石像鬼，最好给他藏好了。</P>
——湛月最烦的，就是这种藏着躲着，不敢正面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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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湛月停下抛开石块的动作。</P>
在地下形成包围圈的“溟痕”向湛月报告了。</P>
一个石像鬼试图从地下逃脱，不过，被溟痕拦下来了。</P>
溟痕拦不住它，不过，湛月只需要这么一个情报就行了。</P>
湛月把双剑插回腰间，双手倏地崩溃成一条条血肉触须，而后又迅速缠绕，化作两柄血肉铲子。</P>
开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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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P>
湛月看着手上装死的石像鬼雕像，挥挥手，解除了术法。</P>
火焰噼啪作响，风儿继续带着热浪流动。</P>
“别装死，我知道你还活着。”</P>
湛月拿着这个缩水了一大圈的雕像，手掌又有崩溃成血肉触须的趋势。</P>
石像鬼雕像猛地颤动了一下。</P>
它似乎与那个很勇的“d-4”不同，表现得很怕死。</P>
“那个……伟大的人类，我只是个跑腿的，没必要杀我……对了！我有价值！我能给你提供我剩下那些同伴的位置！”</P>
雕像凶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讨好的笑容，看上去极度不协调。</P>
湛月眨眨眼。</P>
嘿，这家伙还真是个软骨头……</P>
“你说。”</P>
“嗯嗯，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A-1……”</P>
“？”</P>
湛月低头看向这个自称“A-1”的石像鬼。</P>
不是说编号越靠前复苏程度越高吗？这家伙……弱成这样子，又怂成这样子……</P>
“我之前弄死过你们的‘d-4’，它可傲得很……不过，它把它知道的都告诉了我，你这个样子，可一点都没有A-1的样子。”</P>
湛月眯起眼。</P>
“大人，我真是A-1！”石像鬼都快哭了，不过它哭不出来就是了，“大人，你看，您是纯血人类，自然知道那几年我们被伟大的人类捕捉来做实验的事……我就是当年被捕捉到的第一个啊！”</P>
湛月愣了愣。</P>
别瞎说，他不知道，还有，前文明这么吊吗？外星来的无机生命直接就是捕捉用来做实验？</P>
湛月摸了摸鼻子，不说话，存疑，先看看。</P>
“现在这些‘宠物’横行，我寻思可以出来试试了么……”“A-1”缩了缩脖子，“过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人类已经……”</P>
湛月眼神平静，只是看着它。</P>
“啊哈哈，没有没有……我们还是说正题吧，我这当年被实验多了，身子骨垮了……”</P>
眼看着石像鬼就要开始夸夸其谈了，湛月也失去了耐心，手掌中猛地伸出一根血肉触须，狠狠插入雕像里面。</P>
“……？”</P>
“满嘴胡话，我已经烦了。”</P>
湛月面如寒霜。</P>
前文明都噶了，还能剩你这个小卡拉米？</P>
不过，这家伙还能认出他纯血人类的身份，也知道一点前文明的事……应该有点东西。</P>
但这不能成为把它留着的理由。</P>
把它转化成海嗣，得到的消息绝对保真，何乐不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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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是“c-8”。</P>
果然是在骗人。</P>
比起d开头的，它复苏程度略高了一点，但也只局限于使用来自石像鬼的术法，石像鬼的身躯还暂时不能活动自如，需要依靠“石像巨人”这类傀儡术法来移动。</P>
不过这不重要。</P>
重要的是，从它这儿，湛月知道了一件事。</P>
某个老头——大公之一，正在幕后帮助它们。</P>
湛月能强闯进这个老东西的领地，强行给他弄下地狱，不过这没意义。</P>
大公不能轻易死了，如果被湛月这么土匪一样地杀了，对卡兹戴尔局势的影响是巨大而负面的。</P>
另。</P>
前文明……</P>
这些个非人之物，知道些许……但不多，不重要。而且还是从“A”开头的那些石像鬼口中得知的，片面而破碎。</P>
湛月随口命令这个“c-8”自杀，便收回了溟痕。</P>
“大公谕令！包围这条街道，不准放跑哪怕一只蚊子！”</P>
他抬头看向已经包围住这条路的军队。</P>
嗬，大公私军。</P>
湛月微垂下眼帘。</P>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特蕾西娅，他的皇姐，当成为萨卡兹唯一的声音。</P>
所有的私军，所有的赦罪师，所有反对者，都将被他枭去头颅。</P>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P>
他的身影倏地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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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雷感应到什么，撤下了源石技艺。</P>
“他回来了。”</P>
湛月的身影出现在灰烬之外。</P>
“没怎么吧？”w一把上前拉住湛月的手。</P>
“没……走吧。”</P>
“湛月，那些……”赫德雷有些欲言又止。</P>
“跟我调查的事有关，你想听吗？”湛月挑挑眉，如果赫德雷想听听，他倒也不介意讲讲，毕竟已经组队这么久了。</P>
伊内丝拉了拉赫德雷的袖子。</P>
“……额，好吧，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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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之后。</P>
伴随着巴别塔传回来的消息，疤痕市场也发声了。</P>
先说巴别塔的调查结果吧，结果跟湛月了解到的相差无几，巴别塔暂时还不能明面上对付一位大公，只能暗中调查，现在也只是粗略了解到那位大公似乎是需要改变天象……</P>
这一点……跟前面提到过的天气改变仪，吻合。</P>
其余的暂时没有了。</P>
而疤痕市场，则是宣称自己不会搬迁，也没有搬迁的意思，那个邀约从一开始就是假的。</P>
不过，有意思的是，它并没有提到是谁在假装自己，也没有提到自己有没有报复回去的意思。</P>
简而言之，疤痕市场这回，面对大公的压迫，不敢吭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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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擅长于遗忘。</P>
没过多久，人们便似乎完全忘却了发生在移动城市里的那场爆炸。</P>
这一天，赫德雷又收到了一份邀约，同样来自疤痕市场。</P>
署名：厄尔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