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杜卡雷那白皙得过分的精致脸庞浮现出的油腻表情，湛月就有些恶寒。</P>

什么理由，能让他甘愿放弃那滴提卡兹之血？</P>

湛月抬起手掌，他看向自己手掌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P>

血魔大君平等地蔑视着所有人，除了湛月。</P>

湛月多少也是了解一点血魔大君的性格和信念的。</P>

他似乎怀抱着某种“伟大”的使命感，自命不凡，高傲地蔑视着世人，极少有人能得到他的肯定。</P>

值得一提的是，他似乎坚定地相信着血统论。</P>

这样的人，会主动交出提卡兹之血？</P>

湛月放下手，眼帘微垂。</P>

阴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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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部，华法琳私人办公室。</P>

“笃笃笃……华法琳？华法琳？”</P>

办公桌底下，某个瑟瑟发抖的白毛吸血鬼剧烈地颤抖了一下。</P>

湛月疑惑地看着门，他明明感知到里面有人。</P>

“华法琳？开开门啊，是我，湛月。”</P>

湛月抬手，试图再敲敲门。</P>

“吱——”</P>

门打开一条缝隙。</P>

一个通红的眼睛从中向外扫视着。</P>

“进来吧。”</P>

湛月眨眨眼。</P>

他没听错？华法琳……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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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法琳低着头坐在办公椅上，默默地配置着眼前的药水。</P>

湛月有些尴尬地坐在她对面，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P>

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沉默。</P>

湛月眼神游离，悄悄摸摸观察着华法琳。</P>

眼圈通红，两颊微红，有一些泪痕还未弄干净，看上去惹人怜惜。</P>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副脆弱姿态的华法琳。</P>

要知道，他和华法琳可都是舰板旗杆的常客，俩人甚至挂在上面还能整活，可见他俩的心态强大。</P>

“你要问什么？”</P>

“……还是算了吧。”</P>

湛月摸了摸后颈。</P>

他可没那么低情商，明显人家就是因为杜卡雷那家伙害怕得自己一个人缩起来了，他来就是想问问杜卡雷那家伙在王庭里的表现，现在嘛……</P>

他还是别触华法琳的霉头了。</P>

“你是想问问大君吧？”</P>

华法琳低着头，仍然配置着那不知名的药剂。</P>

湛月站起来一半的身影顿了顿，最终还是坐了回去。</P>

“呃……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湛月摊开手，半开玩笑地说道，“咱哥俩啥关系，好哥们……”</P>

“……谢谢。”</P>

“什么？”</P>

“不，没什么。”华法琳抬起头，把手上配置的药剂放在一边，“想问什么？”</P>

“真没关系？”</P>

“婆婆妈妈的，要问赶紧，一会儿我不耐烦了，可就要赶人了。”</P>

华法琳皱了皱鼻子，把头偏向一边。</P>

“好吧，我只有一个疑问。”</P>

湛月手指敲敲桌面。</P>

“杜卡雷，他，在你们血魔王庭里，是个什么人？”</P>

“大君……他，很复杂。”华法琳眼神很复杂。</P>

“王庭里，所有的好战分子都崇拜他，这个时候，他往往是宽容的。”</P>

“而一旦有人与他意见相左，提出反对的意见，他便会化身残暴的暴君。”</P>

华法琳眼眸中闪过一缕厌恶与恐惧。</P>

湛月心中了然。</P>

看来，华法琳之所以没有成为狂热的好战分子，和杜卡雷还有一点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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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华法琳留下了一点自己的血做安慰，湛月便离开了医疗部。</P>

双面性吗？</P>

高傲，自负，只相信自己，血统至上，怀恋遥远不可及的旧时代……</P>

不可轻信。</P>

湛月下了判断。</P>

杜卡雷之前与巴别塔之间表现出的暧昧合作态度，也完全不可相信。</P>

巴别塔可能会包容下他，但他绝不会包容下巴别塔这样的组织。</P>

并不是说巴别塔怎么他了，而是单纯的理念冲突。</P>

血魔大君完全就只想让萨卡兹回到还是“提卡兹”的年代，成为这片大地的唯一主人，而巴别塔的理念却与之相反，陛下想要消除萨卡兹与其他种族之间的仇恨，实现真正的和平。</P>

虽然个人上来说，湛月更欣赏血魔大君的实力至上，也不认为特蕾西娅这个天真得宛如童话的理想会轻易实现，但，特蕾西娅是他的“皇姐”。</P>

比起所谓的理念，湛月更在乎自己的身边人。</P>

血魔大君不可能会放弃提卡兹之血，很可能那滴血实际上的掌握权还在他手里。</P>

湛月眼中的寒潭微微掀起一点涟漪。</P>

大公，赦罪师，血魔大君……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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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6.1.1.</P>

虽然现在的卡兹戴尔人没有过除夕的习俗，但湛月还是要过的。</P>

总不能给调休了吧？</P>

正好，这个时间点上的“湛月”还在尚蜀城里和老朋友喝酒呢，湛月还可以回巴别塔和家人好好过个节。</P>

不过，当湛月带着w出现在巴别塔的门前时，一则让他眼前一黑的“噩耗”便出现在他眼前。</P>

“湛月，来得正好，”指间夹着一根骨笔的Logos微微一笑，“****的方位发现了，而且，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察觉到我们的侦查。”</P>

“所以？”湛月颤抖着声音。</P>

“女妖之主，虽然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他那些用言语粉饰的术法也低劣不堪，但在侦查这方面，还算有点用处。”</P>

血魔大君微微仰起头，点点血色的水花在他脚下荡起。</P>

w皱了皱眉头。</P>

她微微张开嘴，但很快湛月便捂住了她的嘴。</P>

w轻轻咬了湛月的手指一口，不满地瞪了他一眼。</P>

“w，你先跟皇姐在巴别塔呆个几天……我很快回来。”</P>

“……好吧。”</P>

w眼神幽怨起来。</P>

如果让她准备充足，她倒也不是不能参与进去这种级别的战斗。</P>

原剧情里，她就掩护过罗德岛在血魔大君手下撤退，足以证明她的能力。</P>

不过，现在的她，还没成长起来。</P>

湛月微笑着挥手，目送w进入了巴别塔。</P>

他转过头来，看着Logos和血魔大君，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杀气腾腾的字眼。</P>

“走！”</P>

还真能调休了……</P>

他现在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