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门的所有叙拉古家族成员都收到了各自家族的命令，迅速从龙门撤离了。</P>
——除了某个被鼠王偷听到的倒霉蛋。</P>
卡彭浑身被捆了个扎实，被龙门帮派成员丢到鼠王面前。</P>
“额，那个……鼠王，久仰久仰，那个，是不是弄错了什么？”</P>
卡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牵扯到他脸上的疤痕，显得不是很和善。</P>
鼠王摸着拐杖，眼神冷淡。</P>
“怎么会呢？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的预警呢，是吧，卡彭先生？”</P>
“不不不，什么预警，什么卡彭，我都不知道啊？鼠王，你看，我有身份证的，正宗龙门人。”</P>
“哦？”</P>
鼠王捋了捋鼠须，旁边的帮派人员立马心领神会，走上前来，从卡彭身上搜了搜。</P>
小刀，龙门币，以及一张身份证。</P>
至于卡彭常用的那张复合弩，早就在打斗的时候被缴掉了。</P>
鼠王“呵呵”地笑了一声。</P>
“你的炎国话说得不错，但是，”鼠王拐杖跺在地上，激荡出一阵灰尘，“这张过时的身份证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毛头小子。”</P>
卡彭脸色一变。</P>
“怎么会？该死……里奇那家伙搞什么？”</P>
他反应过来，立马闭上了嘴。</P>
鼠王眯了眯眼。</P>
“果然太年轻了，诈一诈就把自家漏出来了，小刚。”</P>
被叫到的“小刚”站了出来。</P>
“你去找找，叙拉古哪个家族里，有个叫里奇的高层。”</P>
鼠王眼中闪过点点寒芒。</P>
“我可要好好感谢他们为龙门预警。”</P>
“那老大，这个家伙呢？”</P>
帮派成员指了指地上扭动的卡彭。</P>
“丢河里喂鱼，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鼠王转过身去，披风的下摆擦过卡彭那张死灰色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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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P>
大帝下天台后，就去准备今晚上的演出去了，湛月和拉普兰德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事要做，干脆就逛起了街。</P>
当然，拉普兰德只是默默地跟在湛月身后，一言不发。</P>
她并没有做任何伪装，大大方方地把自己鲁珀的种族特征露了出来。</P>
一路上有许多人把目光投过来，但湛月和拉普兰德都不在乎。</P>
开玩笑，禁足令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为了方便老魏他们清理这时候还在外面活动的那些家族成员，而拉普兰德，这个跟着湛月的鲁珀，早就被龙门近卫局和黑蓑所撇出了“清理人员”的名单。</P>
湛月买了点糖葫芦，还顺便给拉普兰德也买了一串。</P>
甜食总是让人心情愉悦。</P>
路过城内的河流时，拉普兰德瞥向河中。</P>
“怎么？想去救人？”湛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P>
“不，所有家族成员，都该死。”</P>
拉普兰德收回视线，冷淡地舔了口手上的糖葫芦，没再理会河底正在扑腾的卡彭。</P>
湛月耸耸肩。</P>
好吧，他就知道，现在的这个拉普兰德，除了跟切利尼娜有关的事，她都完全不感兴趣，整个人简直就是一坨冰块。</P>
湛月随手给河底那个逐渐无力扑腾的家伙上了个水下呼吸的术法。</P>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他上辈子在剧情里见过这家伙，随性做的小事。</P>
两人渐渐离去。</P>
夜幕降临。</P>
卡彭喘着粗气，从河面露出脑袋来。</P>
“呼，呼呼，呼……”</P>
他现在脑袋有些混乱，可能是扑腾的时候进水进太多了。</P>
哪个好心人救了他？</P>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但没发现任何身影。</P>
卡彭抿了抿惨白的嘴唇。</P>
从黑暗的河底向上张望的时候，依稀见得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两个身影还有些眼熟，但到底在哪儿见过他记不起来了。</P>
不管怎样，这个大恩，他记在心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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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笼罩大地，而龙门灯火通明。</P>
“巨蛋”体育馆。</P>
原本是个体育馆，但现在这儿已经被改造成了某个家伙的舞台——嗯，虽然湛月一分钱都没出，但还是有他一份功劳。</P>
没他的关系，大帝在龙门的初秀能有这么大舞台？</P>
湛月安安心心地坐在贵宾室里，俯瞰着喧闹的观众席。</P>
大帝这个月倒是在龙门发行了不少唱片，反响相当不错，现在到现场的观众倒没有对大帝的质疑，而是热烈的讨论。</P>
拉普兰德给自己的狼耳堵上几团棉花。</P>
她跟那个企鹅的关系可称不上好，如果没湛月在，他俩早打上一架了，她现在可不想听见那个丑企鹅的音乐。</P>
——她耻于承认大帝的音乐造诣非凡。</P>
湛月看着她的动作，微微笑了笑。</P>
“欸，拉普兰德，不至于这样，大帝它又看不见这儿，赏脸听一听？”</P>
拉普兰德微微偏了偏头。</P>
湛月失笑，伸手摸向拉普兰德的狼耳。</P>
毛茸茸的，一颤一颤的，手感不错。</P>
把棉花拿了出来，湛月随手将其丢在一边的垃圾桶内。</P>
外面兀地传来一阵激昂的音乐。</P>
“哦，要开始了？”</P>
湛月扭过头去，看向底下的舞台。</P>
拉普兰德看了眼湛月的侧脸，痛苦地闭上了眼。</P>
——如果有个像湛月一样的人能早点出现，那些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P>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P>
——她竟然产生了依赖他人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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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贵宾室。</P>
魏彦吾和东国皇帝推杯换盏。</P>
文月夫人没有理会这两个老狐狸，自己专注地看着底下的演唱会。</P>
对她来说，一个是自己丈夫，一个是自己父亲，但这两人又分属两国，贸然参与进他们的对话并不明智。</P>
——比起复杂的政治，她更愿意沉浸到纯粹的音乐中。</P>
她看到对面也正看着底下的湛月。</P>
湛月若有所感，抬眼看向这边。</P>
文月夫人挥了挥手。</P>
湛月微微笑了笑，同样挥了挥手。</P>
“贤婿，那边那两个贵宾室里，又坐着何人啊？”</P>
东国皇帝笑着指向玻璃。</P>
“那边那个，是我的义弟，湛月，另一边窗帘拉起的那个，是龙门城中的大家族，同时也是这场演唱会的投资方，施怀雅家族，不过，至于今天他们到场的人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P>
东国皇帝瞳孔微微一缩，但转瞬便恢复了原样。</P>
即使只是一瞬间，但魏彦吾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位东国君主的异样。</P>
他微不可察地瞥了眼湛月的房间。</P>
是因为湛月？</P>
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试着套话。</P>
湛月活了很久，在东国有过什么传说也是理所应当。</P>
——毕竟是一位从大炎开国之初就存在的古老者。</P>
魏彦吾脸上浮现出一抹官方的笑（假笑）。</P>
眼前这位东国君主，在东国的处境可说不上很好，他得把握这次机会，让龙门再上一个台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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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国，其实并不是一个完全统一的国家。</P>
与卡兹戴尔类似，整个国家分裂成了两个势力，分别是北边的“光严”和南方的“光元”。</P>
而在魏彦吾眼前这位，便是光元派的君主，自称是东国皇帝。</P>
不过嘛，实际上，在军事实力上，光严要比光元强上几分，虽然这些年来东国国内局势渐渐趋于稳定，二者划线而治，但明眼人都知道，光严南征是迟早的事。</P>
而大炎，这片大地上军事实力站在顶峰的国家之一，如果能挣得大炎的支持，不论是东国那边的势力，都能在几年内完成统一。</P>
——当然，大炎并不乐意看见它统一，如果可以，大炎甚至希望它能一直保持分裂。</P>
谁会希望自己的邻居强大呢？</P>
魏彦吾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本就是皇室出身，眼界比一般的官员来得更高。</P>
他能帮助眼前这位光元君主，但决不能让他完成东国统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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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并不知道，老魏又在绕着他来谈生意了，当然，知道了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不乐意。</P>
想在龙门当土皇帝，当螃蟹，有点付出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这对于他本人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P>
他只是专注地注视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那只矮企鹅。</P>
听着耳边熟悉的音乐，他恍惚间回到了千年前，他还是一个明日方舟玩家的时候。</P>
“唉……”</P>
音乐激昂，但他却叹了口气。</P>
“让我听见——你们的欢呼！”</P>
大帝激情四射。</P>
湛月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扭过头去。</P>
“不听了吗？这才第三首。”</P>
拉普兰德面色平淡，看了眼底下肉眼可见的兴奋的大帝，又看向湛月。</P>
“我累了，你还想听吗？”</P>
湛月疲倦地摆摆手。</P>
拉普兰德眨眨眼。</P>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明明即使跟那些敌人杀生杀死的都不会觉得疲劳，现在一个和平的环境，反而觉得累了。</P>
——但现在的湛月，远远比那个冷漠强大的湛月显得更为真实。</P>
“需要我拉上窗帘吗？”</P>
观众席上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没有阻挡住她轻声的话语。</P>
“不需要，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P>
湛月离开窗户前，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眼中闪过一缕追忆的神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