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丧礼(2 / 2)

湛月叹了口气。</P>

如果仆人说的话都是真的的话,那朱塞佩比他想得更畜生,比他这个正牌“初生”都初生。</P>

“小姐呢?”</P>

湛月问道。</P>

切利尼娜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几天前甚至在内院里喊湛月那种称呼,如果湛月去出席丧礼,势必会跟切利尼娜见面,到时候,万一这个小家伙又喊他那种称呼可怎么收场啊……</P>

这几天他都没去内院,也就是害怕这个还不懂什么叫“收敛”的小家伙口快叫他“父亲”。</P>

“小姐,小姐还不知道少夫人怎么了……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不过,现在家主、少族长和小姐都在一块儿,嗨,你可别问了,丧礼就在一个半小时后举行,在家族墓地,你快点准备准备吧。”</P>

仆人扭头离开了。</P>

湛月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摸着下巴陷入了思索。</P>

丧礼举办得这么快……简直就像是知道那位夫人多久去世一样。</P>

也许朱塞佩确实比他这个正牌初生更初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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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瓦多雷冷着脸注视着自己的儿子。</P>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人了。</P>

明明眉眼间仍旧那么熟悉,但看过去,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P>

切利尼娜低着头,怯生生地缩在自己爷爷的背影后。</P>

“朱塞佩,这都是你策划好的吧?这么对待自己的妻子……你太让我失望了。”</P>

萨尔瓦多雷冷冷开口。</P>

朱塞佩眉头霎时皱紧。</P>

“爹,对于贝拉的死我也很难过,您不会看不出来,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太伤人了?”</P>

“哼。”</P>

萨尔瓦多雷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相信朱塞佩的鬼话。</P>

“我是搞不懂了,贝拉多好的女孩,尽心尽力为你生育孩子,从来不在家族里露面,不争不抢,你杀她,为了什么?”</P>

“爹!我没……”</P>

“够了!敢做还不敢当?!朱塞佩,你现在完全不像个叙拉古人了!你和那些哥伦比亚的冷血资本家有什么两样?”</P>

萨尔瓦多雷愤怒的咆哮生生打断了朱塞佩的话。</P>

朱塞佩脸色一瞬间阴沉下去,但又在一瞬间恢复了那副被冤枉的样子。</P>

他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愤怒的萨尔瓦多雷仿佛一头雄狮,那冷冷的眼神让他怀疑如果自己再说什么的话,他就得下去给他妻子作伴。</P>

他嗫嚅了几下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P>

切利尼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P>

萨尔瓦多雷冷淡地瞥了一眼朱塞佩。</P>

“为了家族考虑,你的继承人位置我不会变,但,你接下来就哪里都别去了,在禁闭室里给我好好反省个几个月——之后,我会再选些人,你必须再婚,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不让这个孩子才出生没几年就没了妈!”</P>

朱塞佩脸色大变。</P>

但没等他求情,不想看见他的萨尔瓦多雷便低下身子去哄自己的孙女去了。</P>

他颓丧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向萨尔瓦多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缕仇恨,但他隐藏得很好,萨尔瓦多雷并没有察觉到。</P>

过了一会儿,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P>

“说。”</P>

萨尔瓦多雷的语气相当平淡。</P>

“家主,岳瞻他们都已经到家族墓地了,您看……”</P>

隔着厚厚的木门,老管家的声音相当微弱,而且闷闷的。</P>

“我知道了,让他们等一会儿。”</P>

萨尔瓦多雷瞪了低着头看地板的朱塞佩。</P>

“不孝子,起来,参加你那无辜惨死病床的妻子的丧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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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站在一众家族成员之前,看着面前走过去的两人。</P>

萨尔瓦多雷面色阴郁而冷淡,朱塞佩的脸色有些不甘。</P>

而其后,便是一堆仆人抱着切利尼娜走了过去。</P>

好在似乎是因为哭过,小切利尼娜已经沉沉睡去。</P>

湛月松了口气。</P>

总算没有发生那种令人尴尬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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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下过一点小雨,雨并不大,只能算是微微润湿了土地。</P>

墓地在郊外,周围便是一片小树林,环境幽深。</P>

今天起了一点雾气,雾气在湛月到场时还不算浓,但在萨尔瓦多雷到场后,雾气便迅速浓了起来,直到十米开外都很难看清。</P>

牛乳般的雾气流淌在墓地中,各式各样林立的墓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为这儿平添了一分阴森。</P>

人群统一地身着黑色衣物,低着头,脱帽,站在那一方墓碑前,缄默着。</P>

雾气阻挡了人们看向彼此的视线,在这一片雾气中,每个人的表情都呈现出自己内心的模样。</P>

“这里葬着德克萨斯家族第二任家主的初任妻子——她一生都在家族中度过,尽心尽力地做着一位妻子该做的事。”</P>

碑文很简洁。</P>

甚至没有留下这位母亲的名字。</P>

直到这个时候,湛月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甚至不知道这位母亲的名字。</P>

“哇……”</P>

切利尼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也许是气氛过于压抑,她又哭了出来。</P>

孩童的哭声回荡。</P>

大人们一脸漠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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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看着朱塞佩被送入家族禁闭室后,萨尔瓦多雷长长叹了口气。</P>

“家主,真是——?”</P>

护卫一旁的湛月看了眼禁闭室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萨尔瓦多雷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的脸。</P>

“岳瞻,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切利尼娜她这些天已经会说话了,一直在喊爸爸和妈妈。”</P>

萨尔瓦多雷的话题转移得相当生硬,也许这位独自打拼出一个大家族的老狼已经累了。</P>

“额,我知道,可是……”</P>

湛月还没说完,萨尔瓦多雷便打断了他。</P>

“朱塞佩做了些错事,会关几个月紧闭,我担心切利尼娜她这几天都没有亲人陪着,光是那些下人,我不放心,我最近也会忙上许多……就拜托你帮忙照看了。”</P>

“……家主,你也知道小孩子嘛,不懂事,万一她这几个月来就把我认成她父亲怎么办?”</P>

“嗯?”</P>

萨尔瓦多雷皱了皱眉头,他确实没想过这方面,但很快,他就笑了笑。</P>

“那也只能说明你确实对她不错,我不会放在心上的。”</P>

湛月心中暗暗松了口气。</P>

这下打了预防针,他也就没啥好怕的了,不就是当人家切利尼娜的奶爸嘛,这活他熟。</P>

而且,在哥伦比亚,家族确实没有什么事,一般都是商战,轮得到他出面的武力活动几乎没有,他要是没个人陪着,到时候怕是会闲出个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