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1 :帝业(1 / 2)

乾泰十六年十月初八,北境草原上的晨风冷冽,大地却沸腾起冲破天际的热浪。

红日冒出地平线之时,猎猎而动的飞龙旗下,威武无比的大雍帝皇如同神祗降临。

一如十几年前那般,黑甲白袍,银枪擎天。

探索海外十余年的风霜,没有折损这位常胜帝皇的半分气势。

反而更添了份唯我独尊雄霸天下不容进犯的无上威严,让本蓄势进攻的乌古军立时顿足不前,汗毛倒竖。

不是说大雍皇帝尸沉大海了吗?

怎么突然就从天而降?

大雍皇帝好战的威名,极具震慑力。

真龙现身,没法不让人胆骇。

鞑子们生出连长生天都在帮大雍的恐惧。

呜呜——!

天怒神罚,心胆俱颤。

特别是那些被迫归附乌古的奴隶军,得知大雍皇帝根本没死,立马萌生退意。

当年毛还没长齐的大雍帝皇,都能把乌古打得认输求和。

如今的大雍帝皇如同天神归来,只怕更容不得他人挑衅欺凌。

对于没有胜算的赴死之战,被迫的人都失去锐气,奴隶军顿时阵前鸟散。

奴隶军一跑,鞑子的士气瞬间崩掉。

从气势汹汹到怯战丧气,也不过是红日离地的片刻间。

无论领将们如何呵斥怒骂也无济于事,甚至杀鸡也儆不了猴。

面对天神般出现的大雍帝皇,以及大雍军瞬间冲破天际的气势,跑掉先锋军的乌古军队最终不战自退。

大雍军半数看着天子归来欣喜若狂,半数看着还没打就跑的鞑子口瞪目呆。

“都愣着干甚?给朕杀过去!灭掉丫们的!”

风尘仆仆的天子,高举长枪,没等卫离尘他们激动叩拜,就命令他们赶紧去杀鞑子,别给跑光了。

太子刚跟自己的父皇打个照面,人都还没看得清楚,就被士气冲天的队伍裹挟着,激动的调转马头去追杀仓皇而逃的鞑子大军。

风萧萧兮,铁骑奔腾!

路漫漫兮,绞杀围堵!

大雍军一鼓作气势如虎,直冲乌古大本营,以势不可挡的威势,火速占取乌古地盘。

一路横扫惯于掠夺的部落大军,寸物不留,再无恻隐。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灭族之杀。

在外十余年的天子,气恨乌古趁他不在又进犯大雍,还牙以数倍之力,诛杀不改本性之异族。

士气一边倒的追击战,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月。

大雍朝廷输送给远征军队的补给,源源不断,物资供应尤胜从前。

天子和卫离尘不畏凛冬风雪,带着兵马双面夹击,直杀得鞑子们丢盔弃甲,皇庭不保。

乌古皇族和贵族不是死就是远逃。

雄霸草原戈壁几百年的乌古,就此灭亡。

外刺和古惕得以复国,成为大雍的藩属邻邦,立下永不侵犯主国的血盟。

乾泰十七年春,离京十数年的大雍天子,凯旋归朝。

举国欢腾,再偏远的百姓都为天子平安回来,为大国真正崛起而喜悦。

大雍灭掉乌古的壮举,让大雍成为最强帝国,傲视所有邻邦。

无人再敢撩大雍之虎须,俯首为臣是所有邻国唯一选择。

当朝的丰功伟绩,将会传颂千古。

天子不但再一次守护了大雍,还开拓了海外疆域,为大雍带回来难以估量的财富。

天地之大,难以度量。

海洋之阔,难达边际。

这是大雍天子慕玄度出海多年后的感慨慨之语。

当年从桑国离开,一路向远海探索,大雍船队登陆了各种看得见的海岛,遇见一些奇奇怪怪都未开化的野人族群。

他们茹毛饮血,活得原始。

打猎的长矛,矛头是用尖石打磨,绑在树枝上做攻击武器,野人脑子愚钝手工落后。

且男男女女都衣不蔽体,袒胸露乳光屁股。

着实让礼教森严的大雍人见了都难以直视。

那些连大刀都没见过的土着,看到他们砍树如切瓜时,惊呆了。

被寒光闪闪的大刀反射太阳光芒照射闪眼时,更是吓得叽里呱啦的四散逃窜。

语言不通,又胆小如鼠。

大雍人出现的地方,所有土着都不太敢靠近。

害得航行许久,水和粮食都不太足的船队,不得不靠自己找补给。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探索,用了三年多时间,他们才到达一片巨大陆地。

在这片陆地上,他们经历了水土不服,疾病以及各种原始开荒。

等他们在野人土着族群的包围中成为主宰者站稳脚跟,已经过了四季。

这片大陆上生长的各种没见过却能吃的作物,都被收集了种子,并指挥当地土着劳作试种,查验亩产量。

只擅长狩猎和采集的当地土着,打不过唯有臣服,沦为大雍朝的奴隶,习得了种植之技能。

颠簸几万里,并不满足于找到比参薯更高产的物种的天子,盯着这块他亲自命名为大北洲的陆地陷入沉思。

不走出大雍,他永远不知大雍之外还有如此肥沃的大平原。

且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他们就成为了这里的霸主。

可惜,距离大雍太过遥远,物资不好运送,这里的土着也太过愚昧,不好教化掌控。

这些愚昧野人要是成为大雍人 ,天子很难不嫌弃。

他把重心放到寻找矿脉上,花了许多时间才找到几处金银铜铁大矿,等炼出足够多的矿宝装船,他才结束海外探索。

留些人在大北洲继续霸地盘后就折返回大雍。

回程之路依然充满艰险。

海面从风平浪静到狂风大浪,有时候根本毫无征兆。

船员和物资成为大海零嘴儿的危险,随时都会发生。

等到了桑国得知乌古又来侵犯大雍后,天子一刻没停留的往聚州援战。

打的就是跟镇北军汇合,一举灭掉乌古的主意。

所幸他回来得及时,没有让大雍付出更大的代价来抵御鞑子的欺凌。

离京十几年,天子看到已经长大的儿子,甚是高兴。

尤其是看到太子敢于追杀比自己高壮的鞑子,更是欣慰。

在战场上要不畏生死,才更有可能活下来。

这道理他懂,他姐也懂,所以太子也懂了。

还有那些皇室贵胄,居然也不怕死的出现在军中。

酒囊饭袋居然也敢拿起武器为大雍披甲而战,着实让天子有些意外。

看着这些昔日只会吃喝玩乐比派头的叔伯兄弟侄,毫无形象的跟将士们挤一个营帐,天子决定少记几笔他们从前的狗屁倒灶事。

如此难得的众志成城,有必要让录事官写进史册。

前无古人,但愿后有来者,传承今朝皇室同心之范。

而太子自从见到自己的父皇后,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终于有了些少年气。

他不再故作老成稳重,经常赖在天子的大帐中不舍离开。

父皇那些神奇的海外探索经历,他是百听不腻。

不止是太子,还有卫小郡王和朱世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仨伙伴,没军务都聚一起。

他们不但黏着天子要听稀奇,他们还凑进那些跟随天子出行的水军圈子,听他们说各种有趣或者惊险的经历。

对于海外那个闻所未闻的大北洲,没去过的人都充满好奇。

只可惜太过遥远,且远海航行充满危险。

当初随天子去探索的船队有一万多人,能活着返回的不过三千余人。

留在海外大陆的也不过几百人。

折损率过高,风险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