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星惊讶了：“你不知道痛的感觉？”</P>

花间：“天使没有痛感，可以说，天使没有任何感觉。”</P>

他捧住苍星的脸，温柔地抚摸着，又抱住苍星，手指交缠，五指相扣：“我甚至感受不到你的温暖。”</P>

苍星盯着花间指节分明的手，袖袍之下，手臂上隐约可见黑色的阴影，那阴影似乎是蛇的形状。</P>

花间撩起苍星的发丝，吻着苍星的发，又亲吻着苍星的唇，不带任何情色、极其珍重地在苍星额上落吻。</P>

“自从遇见你后，我便想成为人类，”花间道，“我想去痛，去感受温暖，去爱。”</P>

“爱？”苍星不禁重复最后一个字。</P>

他猛然发觉花间环住他的手臂收紧了，不，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刻，花间从一开始轻轻地抱到现在肉体紧贴，好像要将他的灵魂揉进体内。</P>

花间点头，血眸中盛着快要溢出来的情愫，他再次收紧抱住苍星的手臂：</P>

“每次你离开阁楼，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远去，我每天数着时间等待你归来，我好害怕失去你。”</P>

“我想，这就是爱的表现。”</P>

花间身上的荆棘越发密集，渐渐的，这些荆棘蔓延到苍星身上，花间继续道：</P>

“我真的在爱你，不是因为那条你放入我体内的蛇，而是因为我的灵魂在渴求你，在害怕你的离去。”</P>

苍星望着身上逐渐开始绑缚自己的荆棘，他的心一惊，这些荆棘竟然不受他控制了，居然敢困住他？</P>

他接着听见花间说的话，一时恍惚，荆棘将两人紧密地绑缚在一起。</P>

花间的发丝垂落下来，落在他的肩头，和他肩上的白发胡乱地交缠着，理不清，看不明。</P>

花间道：“我想感受你的温度，我想感受你的感受、你的痛苦、你的快乐。”</P>

花间的手拂过他的眼：“我想要你的眼睛，只看到我。”</P>

他注视着花间的眼，那双血眸终于不再澄澈，内里满是欲望渴求。</P>

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天使因为爱，有了欲望。</P>

花间埋下头来，吻着苍星的肩头，白皙的皮肤上落下殷红的玫瑰痕迹。</P>

“我的Angel，你是我的Angel。”</P>

困住他们的荆棘开出了花，红色的艳花一朵朵绽放，蔓延了整个阁楼。</P>

他们在荆棘形成的囚笼里亲吻缠绵，全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对方。</P>

苍星久违地做了梦，还是五个。</P>

第一个梦，他梦见一棵槐树，树上绑着一只断手，断手的截面正冒出汩汩鲜血，然后，便看见左侧黑黢黢的房屋，几个面目狰狞的“人”站在窗口看着你，他们大声且癫狂地呼喊他的名字：“星星，星星……”</P>

第二个梦，他梦到他站在那棵槐树下，树的左侧是那栋阴森森的屋子，树的右侧有一口枯井，他不由自主地靠近那口枯井，那口枯井在召唤他，他站在井沿边，朝里望去；</P>

他看到了几个纠缠的尸块，那些尸块宛如蛇一般缠绕着、蠕动着，尸块上面有着几颗血红头颅，头颅慢慢地抬起来，它们空洞的眼眶直直的‘看’着他；</P>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它们流出了血泪，它们竟然伸出近乎几米长的手臂，穿过井，朝他袭来，他被拖入了井中。</P>

第三个梦，他梦到恶鬼缠绕他的身体，他被迫承欢，难以逃离；</P>

第四个梦，他梦到他在跑，身后有恶鬼追他，但无论他怎么跑，恶鬼都能抓住他，梦的最后，恶鬼凑在他耳边低低笑着说：</P>

“你快跑吧，如果我在现实世界抓到你，你将堕落地狱，永远和我在一起。”</P>

第五个梦，他梦见他站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正抓着栏杆，试图破坏限制他自由的笼子。</P>

梦里的他很害怕，怕得手剧烈颤抖，浑身冰凉，不过，他还是破开了囚笼，跑了出去，却一头撞进花间的怀抱。</P>

只见花间满脸的血泪，锢住他的身体，在他耳边道，如同恶鬼的呢喃：“星星啊，爱是锁链，是囚笼，你永远无法离开我，永远。”</P>

梦境结束后，他的意识一片混沌，耳边不停回响着熟悉的声音：“不要再重蹈覆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