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从未听萧无厌提起过这件事。</P>

回来这么久，她一直在灵山，对于宋鼎前往封地的详情，哥哥只说是奉了阿耶的命令，多的也不肯告诉她。</P>

“沈璎，你祖上八辈又是什么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吗？”宋韫嗤笑，“腿上泥点子才洗干净几天，也想学人傲百氏，蔑王侯？”</P>

她那张精巧红唇一开合，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P>

而这话，恰是沈璎最熟悉的论调。</P>

他初入都城时，被盛气凌人的世家子嘲笑欺辱。</P>

也是她，一身珠光宝气，晔晔照人地跳出来，指着那些人的鼻子大声斥责。</P>

沈璎微怔。</P>

那个被她言行相护的人，原本一直是他。</P>

他攒起眉头，莫名觉得不太舒服。</P>

自从三皇子在交趾暴毙，他便再没做过那个仿若预言般的梦。</P>

本要御极天下的霸主死了，后面的所有事都不会再发生。</P>

他不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P>

不会有猫一样的公主正妻和仙子一样的柔婉美妾。</P>

自然，他也不会无疾而终。</P>

宋韫冷眼看着他沉默，唤来在旁噤声的春音，准备走了。</P>

“公主。”</P>

沈璎从后面追上来，在她耳旁低声道：“清宁郡主这次进京，意在中宫。”</P>

他应是喝了酒，因要来给太后行礼，含了丁香压酒气。</P>

气味复杂的吐息落下来，宋韫顾不得思索他话里的深意，先弯腰冲着廊柱干呕了一下。</P>

春音着急地抚着她的背，冲满身香味的沈璎道：“大人，麻烦您离我们公主远一些。”</P>

沈璎神色尴尬，忙不迭退了退。</P>

宋韫扶着廊柱，用帕子按住嘴角，“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P>

清宁若想入宫，那舅舅退掉承宣侯家的婚事，就不稀奇了。</P>

可他为何突然告知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