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再次在心里感慨着，真不愧是母子俩，连这个冷冰冰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不过墨励南显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没有半点怯意，语气反而比她还要冷上几分，“没什么。”

电话那头的墨母气急，没什么？没什么的话，那他还给她打什么电话？这孩子是纯心来气她的吧？

不过，墨母还是舍不得挂掉电话，她咳了几声，正考虑要不要自己先软化一下态度，墨励南又开口了，内容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现在如果有一份礼物，你希望收到什么？”

墨母愣住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心中涌上了惊喜，反问道，“你要给我送礼物？”

墨励南想了想，他跟倪向晚不分彼此，她送就相当于是他送，于是“嗯”了一声。

墨母声音中笑意更甚，但却还是说，“怎么突然给我送什么礼物，多矫情啊，又不是过生日，也不是什么节日。”

墨励南没说话，任由她叨叨了一阵。最后，墨母才道，“其实，你送我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儿子你送的啊，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欢喜得很……”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仍凑在墨励南手机边听着的倪向晚:“……”搞了半天还是没打听出来墨母喜欢什么。

她垂头丧气地挪回到自己座位上，墨励南正要安慰她，她却突然自己抬起头来，由衷地说了一句，“你母亲对你真好啊。”

她那张小脸上的羡慕十分明显，墨励南心突然抽了一下，想起来她似乎说过，自己亲生母亲在生她和弟弟时，就难产去世了。

也就是说，倪向晚一面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母亲”这个词，对她来说，或许只是照片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也或许是每次午夜时分，辗转在梦中的身影，是她永远也触摸不到的人。

因为倪向晚很少跟墨励南提起过她的母亲，少到他差点都快忘了，她不像自己从小到大都有母亲陪伴着，虽然自己的母亲十分严厉还冷冰冰，但毕竟存在。

“她以后也是你的母亲。”墨励南声音不自觉放柔了几分，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珍贵的宝贝。

他的话短暂地抚慰了一下她的心灵，但很快她的小脸又皱了起来，“可是，她对我，并不会像对你一样好。”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一直迷途的麋鹿，不知所措，也不知前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