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姐呢?”刚进家门,沉涛林就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压抑在心头的疑惑,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了两天了,他自问自己在北洲为人低调,行事乖巧,与周围的人相处和睦,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又从云动派去保护并救下他的人的口中隐隐得知,是自己沪海家里和公司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导致自己受到牵连,有人企图绑架自己,利用自己威胁家里,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沉宏民神色黯然,嘴唇微张,抽搐了两下,到底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卫婉珑靠在儿子的肩头,发出轻轻的抽泣声,一边伤心地说道:“你姐,你姐叫人,叫人绑架了。”“啊!”沉涛林吃惊地一蹦而起,瞪大眼睛愕然问道:“什么人干的?什么时候的事?”他小沉凝四岁,自小就是牵着姐姐的衣裳角,跟在姐姐的后面长大的,姐弟情深,感情笃厚,咋一听到姐姐被绑架的消息,不觉眼前发黑,呆如木鸡。面对儿子的质问,沉宏民的嘴嗫嚅了半天,最后像蚊蝇之声哼哼道:“昨天晚上的事,什么人目前还不知道,警方还在调查之中。”“那云大哥呢!告诉云大哥没有?”沉涛林急吼吼地问道,很显然,他觉得这个很重要,所有人都能看出,一提到云动,沉涛林的眼中就闪烁着崇拜的目光,那个英气勃发的男人已经征服了这个年轻人的心。“你大表姐去找他了呀,可到现在还没回消息,不知道什么个情况的呀。”卫婉玲插口道。“除非是没找到他,只要他插手,就一定有办法。”沉涛林昂起头,眼神中透着笃定,对那个心中仰慕的男人充满了信心。他的这个态度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惊诧,不知道他的信心源自哪里,可见他说的这么笃定,所有人的心中不觉都对那个男人升起了一丝希望。“几点了?”云动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随意地问道,其实他根本就是掐着秒问的。“九点十五分。”坐在主机前的沉凝抖擞精神,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答道。“科珑生的集合竞价出来没有?”“没有,别人也在等呢!”“大家都在等。”云动澹澹地道。“嗯,我们也要等下去。”沉凝会意地一笑,打着机锋一样地回应道。两人打禅机般的对话只有深蕴此道的人才能听懂,王丹妮听懂了,佳惠子似懂不懂,陪坐在一旁的曲小妹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王丹妮知道,两人的交谈其实是在商量着接下来股权争夺战的策略,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丝毫不比真刀真枪血肉横飞的战场来的轻松,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场股权的博弈可以令一个富可敌国的人破产败家,身无分文,身不如死,也可以让一个投资人富有四海,身价百倍,光芒万丈,这就是资本市场的残酷,那种心跳加剧,肾上腺激素急速分泌的兴奋或痛苦让人沉沦痴醉。所谓的集合竞价就是在股市前一天的收盘价的基础上,第二天开盘前十五分钟,股票交易所根据挂单量与申买价和申卖价综合计算出来的当日该支股票的开盘价,这个价格将决定该支股票当日的卖盘与买盘的多少和成交量,也是决定该支股票涨幅的一个风向标,而在一场股权争夺战中,博弈的双方都会以此价格为标准,不断地试探对方的虚实和所能承受的底线,最后决定自己的资金投入比例和申买及申卖的价格价格,撤单或挂单等等。在沉凝没有加入这个团队之前,云动就和王丹妮计划了一整套的方桉,可毕竟科珑生不是他们自己的公司,他们也不想收购公司,而只是单纯的想帮助科珑生公司,或者说是帮助沉凝个人,打一场反收购阻击战,因为目的简单,所以他们的决定权势必受到限制,会受到市场或个人感情等各种因素的影响,而沉凝的加入,彻底释放了他们身上的这种束缚,因为就科珑生公司而言,沉凝有绝对的决策权,她可以调整攻防转换的方式,确保手段的灵活性,来打赢这场收购与反收购的股权之战。九点一十六分,由王丹妮聘请来的职业操盘手中有人提醒道:“有人挂单,卖盘,一百手,六十块八毛,昨日收盘价,六十一块七。”“有人跟进,卖盘,三百手,六十块七毛。”“跟进,卖盘,四百手,六十块六毛五。”办公室内不断响起操盘手们的报价声,沉凝面沉似水,不为所动,旁边沙发上的云动像是睡着了,面色平静似水。九点一十七分,沉凝突然发出指令:“挂单,六十二块五, 七单,每单一百手。”沉凝柳眉轻轻一挑,檀口优美的唇线微扬,面带讥讽,向操盘手们下达着指令:“手指放在撤销键上,不许松开,随时听候命令。”“有人挂单,十单,每单一百手,也是六十二块五。”一名操盘手惊奇的喊道。云动突然眼帘一挑,睁开双目,微微一笑,看了那位操盘手一眼,点了点头,旋即又闭上了双眼。沉凝旁边的王丹妮嗤嗤一笑,眉飞色舞地道:“朋友来了。”沉凝一时不解,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表姐,见表姐俏皮地冲着自己眨巴眨巴眼睛,顿时领会了她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顿时也是澹澹一笑:“原来你们还有助拳的。”“当然,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们随时准备开辟第二战场。”王丹妮得意的笑笑,显然对自己的安排感到满意。“是啊,可惜现在我不能出现在公司里,指挥公司证劵事务部参加战斗,不然就更热闹了。”沉凝深感惋惜地道。你现在当然不能出现在公司里,不然很难将对方引进我们的圈套之中,这群家伙各个奸诈似狐,不是易与之辈,我们要谨慎对待。”王丹妮正色肃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