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缓慢靠过去,干活的这群汉子也看到了他们。
一个老汉看了一会,挥手叹口气,又对那几个妇人说了几句。
那几个妇人随即走过来问:“你们带碗了没?”
流民们手忙脚乱的取出几个碗,眼神中冒出莫大的期许。
站在前头的妇人怜悯道:“都是可怜人啊!前边枣林镇,我们颜少君和三爷正在施粥,尔等知晓嘛?”
“我等知晓,正准备赶过去!”
“这便好!颜少君可有大仁义,去年看到流民陆陆续续增多,便在枣林镇开始施粥。你们若是去了,千万别想着吃完抹嘴巴便走,要留下来报答少君的大恩大德,知不知道?”
“我等知道!”
“嗯,你们也别怕,颜少君能耐大着呢,跟着他,定能安顿下来。”
“多谢!”
“不必多谢,吃吧!”
几碗小米粥送上,这伙流民立马抢过狼吞虎咽起来。
一碗滚烫的小米粥,被三下五除二便喝完,这伙流民还抱着碗玩命的舔。
开渠的乡民见状,皆一脸感慨。
去岁的战乱没有波及到太白县,颜少君去年又免掉了租子和征役,否则他们那有余力来帮这些人。
流民们喝完粥便齐齐来告谢,为首男子拱手道:“诸位大哥大嫂,敢问这颜少君是何人?”
“你问颜少君是何人?”
“嘿!这可有得说了。他和杨先生、三爷一块,是咱们枣林亭的天!”
“正是,眼下童谣都唱着,若要吃新饭,需待少君来!”
为首男子又问:“颜少君莫非是你们的主家?”
“主家?不,颜少君可和那些豪强地主不一样,他让你们这些流民过去,肯定也不是和豪强一般,是要收你们为奴!”
“没错!颜少君去岁给咱们枣林亭各家各户都分了地,是真正的仁义之人呐!”
为首男子还有些迟疑,一路上倒也有托庇于豪强的想法,可关中素来动荡,就怕托庇于关中豪强,为奴为婢还没有太平日子过。
“那你们挖水渠,是替颜少君挖的吧?”
“不不不,这乃是替我们自己挖的!”带头挖渠的老汉板着脸道:“少君和其他老爷不一样,他不会强迫乡民替他出役!这水渠,乃是少君送下来五十把铁镐,让我们在村中组建民兵,这些当民兵的青壮,只要帮村里挖六个月的水渠,那铁镐就归他们了!
而修好的水渠,都是给大家伙用,谁又不愿意修呢?眼下只求能在春播前修好,今年种自己的地,谁都想得一个好收成!”
三十余个流民听得一怔一怔,仿佛在听什么天书。
分地?送农具?乡民自个为自个挖水渠?
这颜少君真有这么好?
带着这份疑惑,一行人再度上路,朝着枣林镇而去。
他们喝了碗热粥,脚步快了许多,一路打听,总算是赶在天黑前来到枣林镇衙门。
这个所谓衙门外,已经密密麻麻支起棚子,似乎聚集有数千流民!
几个大棚底下正在熬粥,流民们排着老长的队。
很快有人过来,给这三十余人划定了地方,让他们自己搭棚子,还告诉他们,何处能够去领茅草。
这三十余流民,看着热气腾腾的粥棚,还有正窝在棚子里打着哈欠的老幼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