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河没有回应，他的眼睛只是幽深的看着那一边笑着的季言。

镜昀抚了抚自己的脸，道：“不过你为什么不把季言的记忆也抹去了？这样不是更安全了吗？留下她一个人记得，会留下被发现的隐患不说，还会让季言以为自己是个神经病吧？”

魏河依然还是沉默。

镜昀对他的沉默已经无可奈何了，打算说什么的时候，魏河开口了。

“不能。”

镜昀一愣，道：“什么不能？”

魏河的脸更加冰冷了，地上的树叶似是被风吹动了一般。

镜昀连忙道：“喂喂喂！那些杂碎就在不远处的！你的气息本来就不稳，我们跟在后头本就是冒险的了！你可别在外漏你的气了！”

许是因为镜昀的话语有用，那飞起来的落叶还是慢慢掉落了，镜昀松了一口气。

“我无法忍受她再一次遗忘。”

镜昀慢慢沉默了下来，终于明白魏河的意思，也明白了他为何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将河神殿也覆盖了，将所有人的记忆都更改了，却唯独留下了季言的记忆没有动。

“季言喜欢你吧，你做了那么多，她总算喜欢你了，所以你不想让她忘记喜欢你的感情，我明白，也理解，但是……万一被那些杂碎发现了，他们不可能会不对季言出手的。更何况……你的种，还在她的肚子里。”

魏河的眼眸更加深沉了，半响，他道：“言儿已经忘记了两次，记忆多次更改，会错乱。”

镜昀叹口气，道：“这……改也不是，不改也不是，可怜的小季言！”

魏河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连带的将缭乱的气息平复下来，他的眼，只剩下那张带笑的脸。

他的言儿，忘了他一次又一次。

他怎么能再次接受，那双本该是充满爱意的眼神，再一次的变成陌生，变成防备，变成抗拒。

他再也受不住！

他会发疯的！

所以他放纵了，明知道将一切都清除了，才是最好的选择，才是对季言最好的保护。但是……

他自私了。

他不想令季言将属于他的感情再一次忘记了。

他更改了一切，更改了所有的痕迹，在面对季言时，他也曾犹豫过，最终，他还是没有动。

镜昀说得对，迟早有一天，季言会被他逼疯了。

“不过，银邪看中的那个女人也没有忘记，不然你家季言真的要以为自己神经错乱了！”

说到这里，镜昀还有些逗笑，笑得花枝乱颤，但看着魏河沉默的脸庞时，他的笑声慢慢停下来，咳了两下。

“魏河，我们该走了，不能一直跟着他们了，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清理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