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招还是折桂教她的。
当初跟着钟撰玉去北夷的四人中,折桂的年纪最大,负责打理钟撰玉生活的一切事物。而春和年纪小,被选为四人之一是因为她懂一些医术,能够应急。所以与其说是去伺候钟撰玉,她更像是一个年纪相仿的玩伴。
只是如今,春和一人扛起了四人的职责。
想到折桂,春和觉得自己有点想哭,肯定是因为这几日天天看着摧竹在眼前晃,才会又想起这些。
春和小声得抽了抽鼻子,摸到了折桂给她做的小陶人,暗道:折桂姐姐,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郡主现在过得很好,以后我也会好好照顾郡主的……还有摧竹。
然后左手举到头顶,在自己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就像以前折桂姐姐拍自己一样。
?
第二日,钟撰玉一改常态,一大早就起床了。
也是春和了解她,知道她每逢大事活动都醒得早,掐好了点准备了热水候着。待钟撰玉吃完了早食,镇北王还在宫内上早朝呢。
于是百般聊赖的钟撰玉,又打上了府内马厩的主意。
“郡主,您应该乘马车去啊!”负责看管马匹的马夫站在齐伯旁边苦着一张脸。
钟撰玉不以为意,背着手打量着马厩里的马匹:“这几匹马虽说不差,但也不是特别好的马。爹爹没有别的马了吗?”
齐伯不理马夫的苦瓜脸,乐呵呵答道:“府里的都是寻常马匹,多是驾车之用。郡主若想要好马,该去军营挑选才是。”
“那乘风呢?”钟撰玉眨巴着眼问道。
乘风是镇北王的专用马,钟撰玉去北夷之前,还经常去乘风背上撒欢呢。
“乘风老了。”齐伯答道,直着马厩的另一边:“现在乘风与别的马分开,在那养老呢。”
钟撰玉顺着齐伯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在拐角处一个单独的马厩,于是快步向前,想要会一会这个老朋友。
乘风是一匹通体没有杂毛的白马,纵使年纪大了,姿态也依然优雅。钟撰玉看着它就欣喜,伸出手背缓缓地探到乘风的面前,让她熟悉一下自己。
结果还没等乘风想起她,手就被一匹黑色的半大小马给撞了。
“郡主!”春和跟马夫大惊失色。一个拉过钟撰玉的手开始端详,一个挥着马鞭管教起那匹黑马。
钟撰玉不甚在意得挥挥手:“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手都被它撞红了!”春和不满道。
“红一会儿自己就好了。”钟撰玉相当了解自己皮糙肉厚的体质,随口一答便不再管春和,拦着马夫道:“你别打它,它又不是故意的!”
马夫是后来才来的,不知钟撰玉的性子,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连连叫苦:都说贵人难伺候,但自己伺候个马儿怎还能出这种事。
齐伯倒是见怪不怪,在心里发出郡主还是那么爱护小动物的感叹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马夫的肩:“你就听郡主的吧。”
马夫觉得齐伯要害他。自己早就把鞭子放下来,老老实实站一边了,哪里像不听郡主话的样子了!
钟撰玉不管他们,只好奇得看着这匹陌生的小黑马。虽说是小马,但个头还是比钟撰玉高了不少,浑身乌黑,一脸不羁。
别问钟撰玉是怎么从那张马脸上看出不羁的,反正她就是看出来了。
马夫见钟撰玉对它兴趣颇大,便战战兢兢开口道:“郡主,这马是乘风去年生的。许是乘风年纪大了,这胎就只生了它一个还营养不足,我们好吃好喝得供着,还是比别的马儿小上一圈。”顿了顿,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脾气也不好。”
“那它有名字吗?”钟撰玉越看它越喜欢,单方面决定这匹马以后是自己的了。
“并无,奴才平日都喊它小黑。”
“小黑哪配得上它啊,”钟撰玉蹩眉,眼睛一眨就给它定了新名字:“以后叫遮天吧。”
“郡主,您是想要它吗?”齐伯上前一步犹豫道:“若郡主想要坐骑,今日与王爷去军营挑一匹便是,这遮天的资质、脾气怕是不太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钟撰玉拍了板:“本郡主去北夷这么些年,别的没学会,驯马的手段倒是学了些皮毛,齐伯你可看好了吧!”
于是朝回来准备接自家闺女的镇北王,就在王府大门口看见了大开眼界的齐伯与骑着小黑马的钟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