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前的人越来越多,街道上挤不下的便在不远处的酒楼高层观望,听了钟撰玉这一番话,心中难掩激动得叫好。
百姓虽不敢与官叫板,但钟撰玉站在舆论上风,心底的底气也多了许多,此时与秦白瑞一齐站着,气势倒显得比对面所有大理寺的人加起来还足。
肖直清正欲发作,指着钟撰玉的手就被按了下来,来人皮肤冰凉,力道不轻不重,却偏偏准确地按在之前被剪星的剑鞘打中的地方,疼得他手上一哆嗦。
“大胆!”肖直清收回手,一个转头呵斥,却见来人竟是皇上身边的小李公公。
小李公公本只是传个旨随军一起回来而已,见那肖直清拿出圣旨,心中便知估计是皇上那出了什么变故。
这个局面,自己这个代表皇上的人实在不便出声,但自己身为皇上的身边人,自然晓得皇上的一两分心思,见肖直清实在太过放肆,才出了面。
“见过肖大人。”小李公公端着腔,笑着给肖直清实打实的行了个礼。
肖直清却不敢受,连忙缓了脸色侧身而过,又给小李公公行了个半礼,口中连连告罪:“是肖某无状,误对公公恶语相向,肖某心中愧疚难当,实在受不起公公这礼。”
“肖大人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一个奴才,肖大人何须如此对待。”
“公公说什么话呢,朝中谁人不知皇上甚是看重小李公公,小李公公日后的前途无量啊。”
小李公公面上笑容未变,眼中却如一水幽谭,意味深长道:“肖大人对奴才一个毫无品阶的阉人都如此客气,怎对郡主如此无礼?”
钟撰玉挑着眉,看见肖直清骤变的脸色,嗤笑一声道:“这不摆明了瞧不起我这个郡主嘛!”
“郡主莫要挑拨,臣相信小李公公心中自有判断。”
肖直清会这么给小李公公面子,不过是因为自己确实态度不佳,而小李公公正好是皇上的人,若是将这事说于皇上听,不论自己这事办没办好,在皇上心中的印象定是差了。
于是肖直清试图补救得对钟撰玉客气说道:“大家都是办事的,郡主何必为难臣呢,今日不论谁来,说什么,这贺裕都必须进我大理寺。”
“是吗?”
人群中有人反驳,声音虽轻,但在这大家都沉默的场合却异常的清晰。
众人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刘成轩扶着刘治寅慢慢走来,一脸自得地朝着秦白瑞挤眼睛:“我给你搬救兵来了!”
“刘大人!”
肖直清态度比刚才更加恭谨,马上上前一步向刘治寅行了个大礼:“刘大人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可不就看不见你这么欺负郡主了!”
这话说得严重,肖直清一听连忙反驳道:“刘大人这是何话,在下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何来欺负一说?”
刘治寅指着还是与天字军刀剑相向的大理寺官员,痛心道:“这还不叫欺负?人家镇北王尸骨未寒,你们就拿刀指着他的闺女与兄弟?”
“……”
肖直清回头,看着还是呆呆执着兵器的下属,骂道一群没眼力劲的,让他们赶紧撤回来。
“刘大人,下官做事确实心急了些,但下官也是奉旨捉拿钦犯啊,郡主不配合,下官只能出此下策。”
刘治寅的目光转向在旁边的钟撰玉,似是要让她来说。
钟撰玉在刚才就利落地将背上的包袱拿下,从中捧起镇北王的灵位,一脸沉痛:“家父为了大渝,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如今肖大人上来便不明不白的要拿人,我们怎么肯?更何况贺裕此时重伤昏迷,去了大理寺又能怎么样呢?”
“肖大人,你看看你都把人家小姑娘欺负成什么样了!”秦白瑞捂着胸口一脸心痛的喊道:“你怎么忍心对这样的小姑娘刀剑相向?”
“这……”
肖直清想骂人,但小李公公跟刘治寅都在,他不能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