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玄身上的火焰最为强劲，程演只是靠近都感觉要被烤化了。</P>
不知道烧了多久，凌九玄身上还未有损伤，而程演的手刚触碰到他的脸，便被灼伤了。</P>
其他火焰程演都能抵御，唯独他身体上的。</P>
程演的手很快被烧的通红，强烈的痛感源源不断传进体内。</P>
他轻轻拍了拍凌九玄的脸庞，声音颤得几近不成调，“凌九玄？”</P>
“我知道你还有意识，快给我醒过来。”</P>
“你的火焰烫死人了，你想吃烤肉出去我给你烤，要多少有多少。”</P>
“一会儿我要是跟你死在一块儿了，你别骂我扰你清静。”</P>
“……”</P>
“你真的舍得吗？”</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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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陷入黑暗漩涡的意识愈发平静。</P>
凌九玄已经无法再集中思绪，他的世界轻盈得恍若虚无。</P>
逐渐拥抱死亡。</P>
忽然，有东西闯入了他的世界，强硬打断死亡的降临，并不断靠近世界中心。</P>
耳边细碎的声音不断扩大拉近，聒噪得他无法完全封闭意识。</P>
‘凌九玄……凌九玄……’</P>
起先，那个声音只是不断重复一个名字。</P>
然后是更多与他无关的话语。</P>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P>
‘从小陪伴你的小木雕也丢弃了，你要抹杀自己的一切存在吗？’</P>
‘难道你只为仇恨而活吗？’</P>
‘……’</P>
‘没有任何事物能留下你吗，像上次一样？’</P>
‘你总是走得这么潇洒。’</P>
‘我会心疼的啊。’</P>
‘……’</P>
‘你舍得吗，舍得一千五百多年来拼命炼成的一身修为，舍得你珍视的生命，舍得你参悟的大道，舍得你作为凌九玄的一生……’</P>
‘……也舍得我吗？’</P>
与他无关吗？</P>
散去的记忆忽然一点点回涌。</P>
好像一字一句都是他，又好像不是。</P>
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这么痛苦？</P>
会有人因他而痛苦吗？</P>
……</P>
凌九玄猛地睁开眼。</P>
他虚坐在半空，眼前一片火光，火系灵力源源不断地涌进丹田，原本空虚的丹田又开始充盈。</P>
火光中，对面熟悉的面孔虚幻又真实。</P>
那人剑眉微蹙，唇瓣微抿，引着周围的灵力不断注入他体内，认真严肃的模样鲜少得见。</P>
他不是第一次观察这张脸这个人，却是第一次产生心疼的情绪。</P>
这张脸与那道声音不断重合，还是同一个躯体，灵魂截然不同。</P>
从一个月前的月圆之夜起，一切都变了。</P>
良久，所有的火系灵力回归凌九玄体内，程演睁开眼，见到对方盯着自己出神的双眼，鼻尖酸涩，眼眶再次悄然发红。</P>
唇角却控制不住地牵起弧度，“以为有多厉害，还不是被我拉回来了。”</P>
凌九玄心底堆积了一堆疑问，正欲开口，口中就被塞了一颗棒棒糖。</P>
“有说话的功夫先把你的火焰收回来。”</P>
凌九玄下意识舔了舔口中的糖，很甜。</P>
第一次，他有了活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