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曜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拔出长刀,将身边一名身穿黑色长衫的王府谋士拦腰斩断。
“蠢货,你们为何不提醒本王让所有战舰结阵?蠢货,本王大军的损失,都是你们造成的。你们一个个,都该死!”一脚将这倒霉谋士的尸身踹飞,武独曜冷哼道:“继续进攻,所有战舰结阵。本王就不信,一座小小州城,能够有多厉害。”
天色已经黄昏,组成了战阵的大武战舰骤然亮起,一条条能量凝成的锁链呼啸着从巨大的舰体内飞出,相互贯穿后,两万多条参加炮轰大泽城的战舰所有防御禁制连为一体。
一片宽百里、高二十几里的四方光墙悬浮在大泽城南方数百里外的虚空中,大泽城内所有人都能看到这座由两万多条战舰组成的巨大光墙。
两万多门战舰主炮锁定了大泽城的南墙,朝着这边猛攻不止。
武独曜下了严令,一夜时间,必须攻破大泽城,不然的话,这两万多条战舰的最高指挥官就等着被砍头吧。
颁布了这条杀气腾腾的命令后,武独曜在一名谋士的建议下,将庞大的灭晋军主力分出了七成的军队,让他们分兵六路,绕过大泽城,继续向楓州方向进军。
而武独曜则是带着灭晋军的中军,直接在攻城舰队的后方数百里的山岭中安营扎寨。
“本王说了要屠城,就一定要信守诺言。”武独曜在旗舰上欢宴款待麾下将领,他大声笑道:“本王向来是言而有信,说了要屠城,一定要屠城。”
端着庞大的酒盏,武独曜看着面前坐着的大大小小数千将领,很认真的说道:“就好像本王对你们许诺,只要你们一心一意跟随本王征伐大晋,本王一定让你们个个升官受封,本王的话,你们一定要记在心里!”
咧嘴怪笑一声,武独曜举起酒盏痛饮了一大口:“就好像本王说,攻城大军的主将若是一夜之间,连一个州城都无法攻下,本王就要砍掉他的脑袋一样。等天亮时,大家且看本王是如何遵守诺言的。”
数千大武将领齐齐举起酒盏,大喝了一声,将酒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天色逐渐转暗。
很快,黑夜降临,但是大泽城的南方,两万多条大小战舰还在猛攻不止。
炮火在呼啸,流光漫天飞掠,两万多条战舰突然启动,开始一点点的逼近大泽城。
攻城舰队的主将不敢怠慢,武独曜说了,天亮的时候如果他还不能攻下大泽城,就要砍掉他的脑袋。他丝毫不敢赌,武独曜在大武诸多皇子中,也是以性格暴虐、狠辣无情而著称。
他说要砍人脑袋,那就一定要砍人脑袋。
所以哪怕麾下舰队打光了,也一定要攻下大泽城。
两万多战舰结成了一座完整的大阵,大泽城的炮火轰在光墙上,所有攻击力都被两万多条战舰平摊。光墙剧烈的震荡着,漫天火光照得阔野通明,照亮了下方奔腾不息的水面。
大武的舰队在不断的逼近大泽城,不断的逼近。
渐渐地舰队靠近到了距离城墙不过三十几里的地方,一道道强光直接串联起了舰队和大泽城,相互之间的光炮火力好似永远不会停歇一样,粗细不一的光柱在空中交错成了一片密林,下方的水面在急速的蒸发,大片蒸汽爆开,虚空中不断发出雷鸣般巨响。
大武的舰队中,大量士卒腾空而起,悍不畏死的朝着大泽城冲来。
他们结成了军阵,煞气盈空化为诸般异象,他们将自身法力通过阵法注入一个个修为强悍的将领体内,这些将领嘶声长啸,一件件仙兵膨胀到数十丈、数百丈甚至是数千丈大小,然后重重的向大泽城碾压了下来。
大泽城上方的防御光罩剧烈的震荡着,一层层光罩不断被攻破,然后城内不断有光罩生出,迅速补充进城防中。
黄瑯屈指算了算,他沉声道:“大人,按照大武如此攻势,我们大概能硬扛十天。”
话音未落,又是一座庞大的军阵从舰队中涌出,三名大武将领祭出了三件天道神兵,三座通体缠绕着雷光的万丈巨塔重重的砸了下来,当场砸得大泽城的城防剧烈摇晃。
黄瑯的脸色惨变,他厉声吼道:“大人,三天!我们最多能抵挡三天!”
黄瑯的话刚刚出口,攻城舰队的主将带着一片浩浩荡荡的军阵从舰队中冲出,无数士卒的法力注入他的身体,这面容粗豪的主将施展法天象地神通,身躯膨胀到了三千丈高下,双手挥动着一条奇形软鞭,重重的一鞭子抽了下来。
长鞭化为一条巨龙,呼啸怒吼抽在了大泽城上空。
一声巨响,大泽城外千里水域同时冲起来数十里高,城内无数妇孺齐齐七窍喷血,更有大量身体较弱的老人被震得肢体崩碎而亡。
“三个时辰!”黄瑯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三个时辰,大人,我们最多能抵挡三个时辰!”
黄瑯浑身冷汗,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大泽州的城防究竟有多强他心知肚明,这是一座防御力不弱于普通封国国都的雄城,如此城防,面对大武军队的猛攻,居然只能坚持三个时辰!
黄瑯的双腿发软,脑子里却无比的清明,他此刻进入了一种超负荷的状态,他似乎对眼前的一些,都把握得无比的清晰,战场上哪怕一支箭矢的飞起和落下,所有轨迹都在他的把控中,无比的清晰。
越是如此,黄瑯越是知道城外敌人的可怕。
大武神国,这次是真的动用了倾国之力来袭,大泽州毕竟只是一座城!
“我去解决掉武独曜。”巫铁拍了拍黄瑯的肩膀:“武独曜说过,他要屠城的……所以,在我回来之前,挺住。记住,你的族人,你的亲眷,你的子孙后代,都在这里。”
巫铁抓住了裴凤的手,身体一晃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时消失的,还有老铁和大群五行精灵的胎藏境长老。
黄瑯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儿郎们,拼命啦!”
城墙上,城池中,无数木精同时开弓放箭。
大片箭矢犹如暴风骤雨,犹如乌云卷地,犹如飓风怒啸,覆盖了城外大武战士结成的军阵。
这种用来攻城的军阵,防御力就有所欠缺。
无数箭矢呼啸着席卷而过,大片大片的大武士卒嘶吼着,身体被破开了巨大的窟窿,不断从军阵中坠落。
无数大武战士从后方的两万多条战舰中飞出,迅速补充进攻城军阵中。
尸坠如雨,城外数百里方圆大小的水面很快被染得通红。
在这战场上,唯一的主宰就是胎藏境的将领。
其他命池境也好,重楼境也好,所有的军官,士卒,只是纯粹的消耗品,随时可能陨落的消耗品。
光炮在怒吼,军阵在猛攻,大泽城在狂轰滥炸中剧烈的震荡着,城内屋舍不知道崩塌了多少,到处都是男女老幼的哭喊声、尖叫声,那场景犹如末日降临,好似世界就要毁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