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笙平静的看着他,男人冷峻的脸色让她紧张起来。
自从陆时亦在风尚大厦暗示过她之后,她也考虑过要把怀孕的事告诉他,可说了他就会放弃唐以宁,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吗?
她不敢确定,更不能拿这件事冒险。
用她在陆时亦心里的重量跟唐以宁和陆母做对比,赵一笙自问没那个勇气,更何况,她输不起。
她一个人在南城闯荡,无依无靠的,要是陆家对她用了什么强硬手段,她无法依靠任何人。
那种像船一样靠不了岸的心情,没人能了解。
“你的意思是,韩慎给了你买了那枚你试戴过的戒指?”陆时亦的眼眸沉了下去,他靠在椅子上,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那天买下的那枚戒指是那家店的最后一枚,而赵一笙他们离开的时候,那枚戒指还在柜台里。
也就是说,她对他说了谎。
假如无关痛痒,她不必说这样的话,看着赵一笙的眼睛,陆时亦忽然觉得过去半年多,曾经朝夕相处的女人是那么陌生。
也为自己没真心理解过她而懊恼。
他以为他足够了解她了,到现在却发现,他只是看到了赵一笙想让他看的这一面,至于她心里的想法,他可能从来都不懂。
就像他说不清此时他们的关系一样。
前任?还是第三者?
不,严格来说,哪一种都不算。
因为至少有一点,陆时亦比任何人都要确定,在最初跟赵一笙发生关系时,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多少都是清醒的,之后给她公寓的密码和钥匙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们之间的这扇门,是他主动打开的。
“嗯,买了,你那天不是也在吗?他对我很大方,只要我说想要,他都会给我,女人碰上这样的男人,都会动心的。”赵一笙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苦涩,因为她比谁都清楚,陆时亦也是一个大方的男人,只是那种大方不是对她。
陆时亦的心已经无法平静了,他恨不得立刻把赵一笙带到楼下去做检查,用事实证明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只要看看孩子的月份,要得到这个答案很简单。
可是听到赵一笙说这些话,他忽然连开口的想法都没了。
“我年纪也不小了,我想找个依靠过安稳的生活,想结婚想生孩子,可是在你面前,我没办法提这些,因为我连你交往过的女人都算不上,陆时亦,那种物质的大方我不需要。”
赵一笙说的很坦白,声音微微颤抖着。
如果不是韩慎出现在她身边,她现在恐怕连一个挡箭牌都没有,会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陆时亦面前,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至少,她想在离开的时候,为自己保留一点自尊。
她不后悔曾经为这个男人而疯狂沦陷,走的时候,就让她洒脱一点,以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跟他有任何关联。
陆时亦的心里忽然觉得很堵。
“对你来说,过去的半年,什么都不算吗?”他冷冽的双眸注视着赵一笙,薄唇说出的这句话带出几分隐怒。
赵一笙没有回答她,在她的感情观里,爱情和婚姻应该是两个人相互依靠,但她在陆时亦身上始终得不到回应,她真的累了。
她想安稳的生活下去,就要斩断对他的所有幻想。
陆时亦的心一点点坠了下去,身边的空气像被人抽干了一样,那种憋闷感觉几乎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