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殷珩走后,皇帝在太后床边的椅上坐了下来,安慰道:“太后息怒,朕已经好好训斥过殷武王了,也罚他了,他下次绝不敢再犯。”
太后喘了喘,道:“皇帝这也叫罚?”
皇帝叹道:“不然叫朕怎么办呢,都是皇家人,闹成这样传出去了也是有损皇室威严。太后要替殷武王的孩子滴血验亲,可那滴血验亲的水准备得又不妥当,殷武王念着太后的颜面,也没有纠缠不休下去。”
太后深吸两口气,终是不说话了。
皇帝这是在提醒她,一报还一报。
是夜,殷珩与孟娬在卧房里,两个孩子也在。
殷珩坐在坐榻边,捞起孟娬的腿平放在自己膝上,将亵裤裤脚撩起,掌心里抹了药油,给她揉膝盖上跪出来的淤青。
孟娬被他固定着腿,身子便靠着软枕半躺着。
他连着几晚上都给她揉,那淤青已经散去一大半。他的掌心温温热热的,覆在她膝盖骨上时,伴随着揉的力道,泛着一股微微的酸痛。继而热意沁了进去,让孟娬感觉很是舒服。
彼时两只便在坐榻里侧爬啊爬。时不时伸出小手想去扒住爹的后背。
可是爹的背影对两只来说太高了,他俩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顺利地爬上去,便放弃了,不再打扰他们爹给娘揉膝盖,转而去坐榻靠窗的墙边玩耍。
两只哼哼唧唧的,不知在交流些什么。
孟娬一边留意着孩子,一边看着殷珩的侧脸。他垂着眼眸,给她揉药油时神情很专注。
孟娬道:“听说你把太后吓着了。”
殷珩扬了扬眉梢,道:“我有这么可怕么,能把太后吓着。”
孟娬坐起身,伸手捧着殷珩的头面向自己,仔细打量了一遍,一本正经地道:“确实不可怕,还挺好看的。真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个个见了你跟见了鬼似的。”
殷珩想了想,道:“可能我天生人缘就不好。”
孟娬道:“这也不是你的错,皇上竟然罚你三个月的俸禄。那个太监虽是死了,可到底是太后身边的人,不得交还给太后处置么。要怪就怪现在天气大,容易生蛆,要说惊吓太后,那也是那太监惊吓的,关你什么事呢。”
殷珩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两只正使出吃奶的劲儿扒着墙边爬啊爬,几番努力以后,终于抻着小短腿扶着墙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为了方便平时靠在坐榻上能够顺利看到窗外的景致,因而墙上的这扇窗设得并不高,两只伸手刚好能够扒住窗沿。
孟娬眼角闪过两团白花花的软糯小影儿,她偏头定睛一看,好家伙,两只竟然站起来了,而且正扒着窗沿试图往外翻呢,嘴里叽叽歪歪的,不知道在表达个什么。
但看那劲头儿,显然是无比兴奋的。
孟娬眉头一跳,哪还能继续跟殷珩说话,赶紧够着身去把两只抱回来。
她一手抱不住,殷珩也伸手抱了一只。
两只蹬着腿儿,眼神亮晶晶地望着那扇窗,嗷嗷直叫。
孟娬深刻地感觉到,往后这姐弟俩恐怕不是那么好看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