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道:“秋珂,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啊?”

他应道:“能的。”

她尾音颤抖,手里死死攥着他的袍角,极力隐忍:“我真的……真的见不得你这个样子。”

秋珂语声温柔,道:“别哭,你一哭我心都乱了,还怎么安心养身呢。”

明雁君连连深吸气,道:“算我求你,你告诉我,怎么能好,要些什么药,我去找。”刀山火海她也去找。

秋珂却道:“不要其他的药,你就是药。你好,我便能好。”

为什么明明这么动听的美好的话,却有尖刀一般的杀伤力,一下一下往她心窝里捅,痛得无法自抑。

她闷声哭了,应道:“好,好,下次我便再也不哭了。我会让自己过得好。”

她把他的手拿过来,固执地捧在手心里替他捂着,喃喃又道:“往后仔细些,别再着凉受寒了。

“王妃给的药,你要按时服用。

“若是觉得手凉的话,下次可以抱个汤婆子暖一暖,没人会笑话你的。

“还有,外面风大,在身体好转之前少出门。”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想到一句便说一句。

只要她说的,他都应下。

直到后来,她该走了。

秋珂不得不松开手臂,放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走出院外去。

明雁君都没有回头。

她不能回头,他也不想她回头。不然她就会看见,他那么难过的样子。

秋珂静静等待着,听到明雁君的脚步声已远,他便再也忍不住,偏着头,手松松握成拳抵在唇边,闷闷地咳嗽起来。

回皇子府的路上,寒冷的夜风一吹,明雁君便冷静了下来。

孟娬与她同行了一段路。

孟娬道:“对不起,事先没能与你说一声。”

明雁君道:“阿娬,谢谢你。我已与他聊清楚了,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可是真的放下了吗?能进到心里的人或事,又哪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孟娬没再多言。

转眼间谢初莺进宫已经一年有余,她极讨圣宠,从嫔顺利地升为了妃。

她如今娇养得身段婀娜,肌肤吹弹可破,光是那床帏间的万种风情,便知有多让男人着迷了。

每个月皇帝的侍寝名单里,总是她排得最多。

眼下,公公把这个月的侍寝名单送到皇后这里来过目。

皇后容色淡淡地看了两眼,道:“难怪后宫其他人都颇有怨言,初莺这个月又霸占了不少雨露。”

贴身宫女道:“皇上除了每月固定来娘娘这里的三回,这个月莺妃那边都已经侍寝五回了,这样下去……”

后宫侍寝的妃嫔名单是由内务那边定的,但也不是绝对的,最后还皇帝自己乐意去哪处。

而每个月到皇后中宫至少三回,这是后宫的规矩,也是为了树立皇后的威仪。

其他妃嫔每个月能侍寝一回就不错了,还有不少连一个月都轮不上,而光谢初莺一个便轮了五回,可想其他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