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君再让人去端第三碗药。
好像只要秋夫人不喝,她便有耐心在这里跟她耗上一整夜。
后来秋夫人看见她手背被药汁烫红,指腹上还残留着被碎瓷割伤的血迹,最终她嘴角一颤,终于是张了口。
秋夫人喝下药后,也没再吐出来。她躺在榻上,背对着明雁君,睡去了。
明雁君吩咐嬷嬷,温着粥,说不定秋夫人半夜会感到饿。
明雁君原以为秋夫人已经睡着了,便动作轻细地离开房间。不想还没走出门口,秋夫人冷不防出声道:“不管你做得再多,我都不会原谅你。”
明雁君脚步顿了顿,轻声回道:“我从来,都不是想求得您原谅的。”
当晚,明雁君在宅子里歇下了。
只是后半夜里,秋夫人又发起了烧,吐了几回。心病难纾,浑浑噩噩一直叫着她儿和丈夫的名字。
明雁君一面叫人去请大夫,一面寸步不离地在床前侍候。
她细心地清理了秋夫人的呕吐物,又给她擦拭身体降温。秋夫人撑开眼皮,晃眼看见她在床前照顾,又耷下了眼帘去。
等大夫来时,明雁君已经帮她把烧热降下去了。
这时外边的天色渐渐发白。
秋夫人终于有些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明雁君守了她一会儿,才打开房门出去煎药。
太阳出来时,照耀着院子,满院金光。
明雁君端着药推开房门。秋夫人已经醒来,她侧头睁着眼,看见了一个她已经很久都不曾见到过的朝阳满院的早晨。
明雁君在这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两天,期间看到秋璟写的功课,便亲自教他写了字。
明雁君也有一双弟妹,同住在这宅子里,与秋璟一起学习。
她想起以前,她的一手字是秋珂教的,而今她可以一点一点地教还给秋家的子弟。
两日后,朝中举行了一个点将比武。胜者可以做钦国侯麾下武将,一齐出征朗国。
明雁君去了。
她想起秋珂曾与她说过的话。她不需要他为自己戎马一生,她也可以,为他披甲上阵。
什么家国,以往活得那么伟大,可最后也那么可悲。
往后她所有的理由,都只为一人。
她不想做将军,不想要自由。
她只想要报仇。
黎国皇也有些诧异,钦国侯会突然整个什么比武点将。
只不过这次朝中不少武将跃跃欲试,都想跟着钦国侯去出征,这次来一场对外比武召将,着实让大家摩拳擦掌、群情激昂。
怎么说这几十年来黎国皇也相当了解商侯,便道:“以往朕从来没见过搞过这些花把式,何况朝中武将各自本事如何,你岂会不知?”
不等商侯作答,黎国皇又思忖着道:“这莫不是阿焕跟你提的?”
商侯:“……”
黎国皇一猜即中,他还能说什么?
黎国皇见他不答,又道:“她是不是要去参选?她这么搞,她母亲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