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淼怕真给傅施璟惹生气了，他不再胡闹。</P>

“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跟着家里头出去做过许多生意。”</P>

他把莲花样式的水灯花瓣一片片默默掰开，一边做一边继续说：</P>

“以前，也曾遇到过刚刚那种人，都是有各种各样的不便。你很惊讶她为什么明明听不见也快看不见，却偏偏对那些买卖的字眼那般敏感对吧。”</P>

陆司淼看了傅施璟一眼，忽而失笑一声，语气变得无奈。</P>

“其实这很正常，你太低估一个人为了活着能变成什么样。”</P>

他说这话时变得莫名伤感起来，明明嘴角还挂着笑，可就是让傅施璟不适起来。</P>

她试探性问道：</P>

“你……怎么知道？”</P>

你怎么知道一个人为了活着要付出什么？</P>

明明，你不是有钱人家出身的吗？</P>

陆司淼终于收起笑容，垂下眼眸，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手中的水灯。</P>

“还记得我提起的？我是庶出，我和我生身母亲……总之，从前过得很是不易。”</P>

他问她：</P>

“你是府中唯一的孩子吧？真好，傅大人一定疼极了你。”</P>

傅施璟被他这么说，看着他闷闷的模样，竟头一次生出一种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出口的无力感。</P>

“我……”</P>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P>

她从小就是被父母捧着呵护着长大的，确实没有吃过什么苦头。</P>

自然，也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P>

可她看着他现下的模样，却真的心堵。</P>

陆司淼还在自言自语说着：</P>

“你不知道，子嗣多的富贵人家是非很多，我是庶出，我母亲身份很低微……从小到大，我看到的都是她为了在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面前，有多么艰难才能把我养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