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承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竟是这么想?”
裴济光说:
“怎么,父皇以为,我容不下三弟吗?父皇不是与我说过吗,三弟是您训练给我的一柄刀,日后我还需要他辅佐,父皇还认为,世上唯有血脉相连,才是最值得信任的。既然如此,如何能现在就失去三弟?更何况,三弟是我们秦嵘的皇子,倘若一直被云晋把持,岂非是天大的笑话?于情于理,儿臣都认为,必须保三弟毫发无损回来。”
承帝却沉默不语,似乎裴济光的回答打乱了他的计划,一瞬间反而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半晌后,他低头问裴济光:
“你认为该怎么做?”
裴济光说:
“父皇是在考儿臣吗?儿臣,其实想先听听父皇的意思。”
承帝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毅。
“朕,不会原谅云晋的所做所为,也不容许秦嵘国威被如此践踏挑衅。你三弟,自然要回来,只是……”
他说到一半,欲言又止,选择用阵阵咳嗽掩盖后半段的话。
裴济光却冰冷地盯着他,嘴角笑意不减,替他补充后半段未尽之言。
“只是,云晋嚣张,必定因为手握三弟而自持傲气,不可能轻易放三弟回来。他们势必要以三弟为质,开出许多条件,逼迫秦嵘低头。而父皇您是绝不可能如此做的,所以,三弟必要时候,必须牺牲……他可以回来,但在父皇眼中,不论生死,对吗?父皇。”
承帝渐渐拽紧身上的被褥,脸上神色难看。
良久,他扭头看向裴济光。
“朕意欲,继续攻打云晋,而你三弟……若他能活着回来,朕会下旨,封他为神兵大将军,就当是对他的补偿,日后待你继位,他这把刀也是时候炼成,便可辅佐你左右。若他不能活着回来,朕会昭告天下,他不是皇室血脉。云晋,休想拿他威胁朕的天下,威胁秦嵘。”
说这话时,帝皇冷漠无情,眼神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裴济光看着这样的他,忽而就想起那一日。
那一日,眼前这个男人将阮娘活活杖毙于他面前时,也是这般的铁血冷面。
他就是像现在这样,把属于自己世界里的色彩,全部残忍抹去,令他痛不欲生。
裴济光忽而冷笑一声,随即道:
“父皇,何必打打杀杀?儿臣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说不定,也能保三弟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