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头好痛啊!”张帆帆抱着脑袋蹲在一旁,直到现在,表情还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直到现在仍是一副迷迷蒙蒙的样子。
木子辰有些气喘如牛,满身大汗,气咽声丝的倒在一边,脑子里晕晕沉沉的都有些缺氧。
在对付藤蔓怪的时候,就早早的再一次开启了重伤模拟状态。
事后,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也不敢稍作歇息,在络腮胡和肆号的帮衬一下,将树上悬挂着的众人一一解救下来,如今眼中已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一群人七零八落的散坐在各处,均是一脸萎靡不振的模样,似乎还没从适才的幻境中缓过神来。
一个个罕言寡语的呆在那里,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其内满是空洞,面上偶尔会有一丝微微的悸动一逝而过,却是整个一片月缺花残般的低迷之势。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条深谙其中的沟堑,
这是一条鸿沟,也是一条底线,所有人都有一条不愿被任何人碰触到的底线,当然,这个所谓的“任何人”也包括他们自己本身。
幻境的强大之处,是在于可以使人深陷其中,从而以最真实的场景幻象之中,去直面自己的恐惧。
这样的东西说起来简单,但究其根本,想要坦然面对,又谈何容易。
如此真实的痛楚,潜藏在心底的最深的角落中,一旦触碰,便会令人生不如死。
从此如朽木死灰一般,哀莫亦心死。
没有时间,没有情感,只能在反反复复的悲伤中迷惘的生活下去。
水潭边上,关文清半蹲着身子,接连洗了好几次脸,才稍稍恢复了一丝神采。
本就已有些年迈的他,在几人的搀扶下,才缓缓坐在了地上,心有余悸的看着周遭附近,略显挫败的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的四周围,已不再是先前一番兴兴向荣的景象,反而是万籁俱寂的有些可怕。
虽然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明媚暖人,但原本满地樱红翠绿的树木花草,在古树主体死亡之后,却也随之逐渐的枯萎凋零了下来。
一棵棵植物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所有水份似的,表皮之上再没有一丝光亮,通体满布皱褶,似是被霜打了的枯叶一般,皱巴巴的,却像极了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让人不禁心生凄凉。
“哎,我们太大意了……”王梓宇背靠沙石,满脸不甘心的说着。
“不错,我们一直以来,都只是将此次由源世界赶来的几个势力当作对手,全然没有事先预想到所行之地的可怖之处,却当真是疏忽大意了。”关文清缓缓喝了一口刚刚递过来的水,心中愁肠百结,竟是痛不欲生。
说着缓缓向一旁看去,一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泪光闪动,充斥着满满的不忍之意。
瘠薄的地面之上,并排躺着七八个依旧昏迷不醒的人。
这些人,虽然全身上下毫无生机,但却依然有平缓均匀的呼吸声存在,一起一伏,低沉憨厚,宛若陷入了深眠一般,昏睡不醒。
一旁正有人在悉心的照料着。
尽管幻境在古树主体灭亡之时,也随之荡然无存。
但幻境在人们心底所烙印下的深深伤痕,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一部分人并没能坚持到获救的那一刻,便已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心底的恐惧,最终留下的只有一具无用的行尸走骨,以及一颗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懦弱的心。
此时此刻,只不过是,徒具形骸罢了。
从此也只能长眠于世,不得善终。
木子辰看着失魂落魄的众人,眼角微微抽搐,心间凄婉萧条,又暗忖着些许侥幸。
若不是无的突然介入,自己也将是这茫茫活死人中的一员。
如果不是别人的帮忙,自己这个白痴,终究只会是这世间最当之无愧的一根废柴。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原来,自己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只是因为自己是“木子辰”而已,是这个名字、这个身份,才使得自己比别人多了更大的存活几率。
人人都在说生而平等,但在如今的木子辰看来,所谓的命运,是一个人从出生起就早已定好的。
这世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平等,
所拥有的,只不过是命运使然之下,一条早已既定好的轨迹罢了……
“接下来,他们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