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凉风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雨星,于空中怒吼翻腾,咆哮奔驰。
天空似是裂了无数道口子,大雨就像是天塌陷了一般,本来潺潺的细流汇成了汹涌的巨瀑飞流,铺天盖地的从天空中一倾而下。
飞流直坠,一泻千尺。
须臾间,雨水肆虐,迷潆一片,天地间回荡着雨水倾盆而泄的挥洒声,?响遏行云,声犹在耳。
广阔的地面之上与浩瀚的天空之中,简直是两个天渊之别的世界。
一滴滴豆粒般大小的雨点滴落下来,所落之处,竟仍旧是干燥得不带一丝潮湿,仿若未曾下过雨一般。
所有疾落而驰的雨珠,一经接触,一刹那间便已转换为白蒙蒙的雾气。
本是为了避雨而躲进树荫下的一干人等,此时却显得有些尴尬。
雨是压根不必躲了,因为就算有雨水落下,也会立马转换为气体,根本不存在所谓被淋湿的可能性。
至少,从现今的局势上来看,倒是应该先想办法躲躲大雾才是正解。
随着瓢泼大雨中点点滴滴的积累。
如今,整个天地之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云雾迷蒙,一切看上去几乎都是影影绰绰的样子。
雾气弥漫了整个林荫,覆盖了整片天空。
放眼看去,能见度几乎仅有区区数米之远,久而久之,竟是连头顶的太阳也逐渐消失不见,隐匿于无尽的阴霾之中。
不觉间,一股扑朔迷离般的不安感涌上心头,所有人紧紧围作一团,心惊胆战得暗暗防备警惕起来。
“这雾气如烟、如雾、如尘,我们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浓雾中,真的没有问题吗?”王梓宇向身旁凑近了一些,小声嘀咕着。
“那你还能怎么样?其实你可以挖个洞进去躲躲的,快去吧,我无条件支持你。”焦皓楠略带讥讽的调侃着。
“我怎么觉得你语气怪怪的?是不是话里有话,又在那损我呢?”王梓宇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狐疑的将焦皓楠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焦皓楠冷哼一声,索性一拉身边的木子辰,向其求证道:“子辰,你来评评理,你摸着良心说,我适才的话里有半分损他的意思吗?”
木子辰干笑着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一头黑线,心中疯狂呐喊着:
“大哥,你何止有半分损他的意思?你几乎说出的每个字、每一笔画、每下声调都是在损他好吗?还让我摸着良心,我的良心有这么不堪嘛……”
几人正苦中作乐的时候,聚在一起商讨了片刻的肆号等人终于有所定论。
为首的三人缓缓面向众人,挥了挥手后,才惊觉可见度已然降到几乎目不能视的地步,神色间诧异到极点。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能扯着嗓子把所有人喊到了一起,大声吼叫道:“所有人全都听着,现在大雾弥漫,我们如果一意孤行的执意走下去,很可能会最终迷失方向,事半功倍。现在大家互相照料好自己的左右,不要掉队,我们现在暂时先在附近找找看有无落脚的地方,都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有气无力的随口回应了一声,私下里不住的唉声叹气着。
不管是谁,在这样迷蒙未知的天地之间,都会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所占据身心,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起来。
看着缓缓开始挪步前行的众人,木子辰心中不觉有些打鼓,略一沉吟,微微蹲下了身子。
“怎么了?”一直徘徊在身侧、负责木子辰安全的小舞缓缓靠近,淡淡问道。
木子辰有些意外的抬头,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显得有些出乎意料。
自从上次一起坐车之后,小舞就基本对自己的存在视若无睹,此次生死涧之行也只是被迫无奈中草草聊了两句,并没有过都深入交流。
有时候,木子辰心中也在暗自揣测,小舞到底有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朋友来看待。
长此以往下来,看着两人间逐步疏远的趋势,木子辰也就索然无味的不再予以遐想,认命妥协般,也就渐渐将其不再放在心上。
木子辰从混杂的思绪中缓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吱吱呜呜道:“没什么,只是鞋带开了而已,系一下就好。”
小舞淡淡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守候在一边。
两人之间,一时又沉默无言了下来,竟显得有些尴尬,似乎谁都不愿先开口说些什么。
“木头,你怎么这么慢……”
前方,张帆帆突的发现木子辰并未跟上大队伍的步伐,急匆匆的折返回来,却无意间看到了宿敌一般的小舞,当下显得有些拘谨起来。
木子辰暗呼糟糕,在鞋带最后的锁扣打结处草草一拉,赶忙直起身子,陪着笑脸道:“别看了,快走快走,大队伍要走远了,雾这么大,走散了可就糟糕了。”
说着,有些急迫的推搡遮张帆帆,迫使其缓步前行着。
没办法,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木子辰心中并不害怕张帆帆处眼挑衅小舞,唯一担心的就是小舞无意间把不将张帆帆放在心间的姿态展露出来。
到时候,恐怕就是火星撞地球的一场空前大战了……
小舞与张帆帆的过节说大不大,但说小却也不小,对于这种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一次的胜败恐怕会永生的弥留于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