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全闻言摇了摇头,蹙眉道:
“若论实际战力,此刻的无应当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过万事有利有弊,他虽然吸纳了莫剑,但也存在致命的缺漏。”
木子辰眼中满是不解之色,连忙颔首回问道:
“此话何解?”
叶全深深叹了口气,不愠不火的缓缓解释道:
“他的身体与识海,就好比一个箱子,这个箱子的容积,却恰好只能容得下生死两种源力,如今平白无故的硬生生挤入一柄莫剑之后,整个箱子已被撑到鼓胀不堪的地步,远远超出了其所能收纳的容量范围,所以说,他虽然整体实力空前暴涨,但其身子还并未能达到承受这股巨大力量的程度,如此长久下去,注定会为之消亡殆尽。”
木子辰不禁身子一怔,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了白沙之上。
一双眼眸饱含着深深地哀痛之意,竟是连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兀自不可置信的说道:
“那他岂不是已经注定是个必死之人了吗?”
叶全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对木子辰予以肯定,幽幽太息道:
“没错,就算他赢下了这场苦战,就算他获得了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但也只不过是个日渐残弱的将死之人罢了!所以,与其说是他收服吸纳了莫剑,倒不如说他整个躯体变作了一把暂时的剑鞘更为贴切。”
木子辰听闻叶全的话语,沉默无言之中,心底却是不觉有些酸楚。
尽管明白这只是一则记录于时间沙漏中的虚拟影像而已,但看着眼前这个命途多舛的男子,仿佛感同身受、身临其境一般,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叹息。
叶全缓缓靠近几步,理解似的轻拍了两下木子辰的臂膀,低缓着问道: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木子辰身子一番剧震,踌躇不决之下,终究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叶全也不再多说些什么,甩手间将衣袖轻轻一拂,整个天地再一次为之变动,不过须弥片刻之际,眼前已是耳目一新的另一片场景。
一间书香古朴的卧室之中,无怔怔出神的端坐于木椅之上,有些呆滞的紧盯着自己的双手,久久之下却是一动不动,也不知倒底在暗自琢磨些什么。
突的,门外响起一道刻意拉长着语调的通报声,骤然间打破了四周的寂然:
“城主大人驾到……”
无闻言不禁一愣,缓缓回过神来,仓促着站起身来欲要迎驾,还未走至门口,屋外已传来一阵阵爽朗畅快的笑意。
只见一人身披着九五之尊的行服龙袍,脚步不急不缓的徐徐踏入了房间内,上前一把轻托住无的双手,满目关切的责备道:
“本尊不是外人,兄弟又何必如此见外呢,快快进屋去歇息着。”
此新任的城主不是别人,却正是当初与无谈天说地的忘年之交——尹怅天。
无莫可奈何的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缓缓说道:
“在下并无大碍,我又不是什么废人,还没到了不能下榻的地步,更何况我这身体的情况,就算休息再久也对其没有丝毫助益。”
说话之间,无的一腔话语听起来竟是那般的沙哑难耐,似是嗓子声道被磨过锉过一般,若不仔细分辨,几乎很难令人听得真切。
尹叔眉头不觉一皱,也并不介意,随意的坐在了屋内客座之上,缓缓沏出一杯热茶递在了无的身前,沉声埋怨道:
“还说不碍事,如今感觉你连说话的气劲都没有了,依我看啊,恐怕已经严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无微微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的低笑道:
“这您可是看走眼了,我每日里均是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仿若一股股力量由心底而出,源源不断、生生不息,不过除此开外,整日里还同样要饱受着身体中异常痛苦的煎熬,每每发作起来,便心如刀绞,令人痛不欲生,如堕阿鼻地狱受尽万种酷刑一般,一心只想着求死的念头。”
尹叔神色间满是浓浓的忧心忡忡之意,目光飘忽不定的淡淡瞥了无一眼,音容凄断着说道:
“距城主府一役,已经足足两个年头有余,你这身子硬生生耗了这么久,各种奇珍异宝也用过无数次,伤势却不减反增,却是如何叫我不担心啊!”
无轻抿了两口杯中的热茶,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幽幽道:
“生死有命,我这身子倒底该当如何,全凭天意而定吧!倒是老哥你今日屈尊前来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啊?”
尹叔闻言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精致无比的小盒子,徐徐放在了无的眼前,眉毛冲着小盒子轻挑了两下,淡淡对无说道:
“这是给你的,希望对你的伤情有些用处吧!”
无神色不觉一愣,有些好奇的打开盒子,低头向其内缓缓看去,却是猛然间瞳孔一缩,整个呆滞着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