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辰不敢大意。
兀自小心翼翼着探出脚尖,轻轻在细虫身上轻蹭了几下。
就在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之间。
细虫的身子居然越发显得干瘪了起来,通体仿佛是被烤干了似的,皱巴巴的宛若是一根辣条。
一滴滴如同浆糊般浓稠的黑色液体,缓缓由细虫体内溢流而出。
虽然这液体并不是很多;
但其内却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恶臭迎面直扑进木子辰及李立仁的鼻腔之内,在两人猝不及防之下,却是被熏得险些将今早吃过的早饭直接呕吐了出来。
“靠,这是什么鬼东西?简直比狗屎还要臭啊!”
木子辰一边用力抚摸着胃部,一边嫌弃不已的远远躲在了角落里,只感觉自己被熏的头晕脑涨,仿佛一头扎在了茅坑里一样……
饶是平日里处变不惊的李立仁,似也被这股恶臭搞得冰散瓦解。
如今正一个人半蹲在角落里,俯身不住的低啐着唾沫,脸色比之刚刚才脱离险境的宁远还要更加难看几分。
两个人就这么互不干扰的干呕了一阵。
或许是因为这地方较为通风的缘故。
那股恶臭总算是徐徐散去了一些,至少达到了能使人正常呼吸的地步。
木子辰轻挪着小碎步,慢慢来到了软体细虫的尸体旁边。
嫌弃不已的探头看了一眼。
如今这虫子已经干瘪的只剩下一块块碎皮,黑色液体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早已全然消散不见,竟是在地上连一丁点儿的黑点液渍都未曾留下。
另一边。
李立仁也已经缓缓凑了过来,低头俯视了几眼之后,却是莫名其妙着嘟哝了一句:
“原来如此!”
木子辰闻言一愣,一时没搞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不明所以着问道:
“什么?”
李立仁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巾,一边慢慢将地上的皮屑碎渣尽数收拢在纸巾里,缓缓解释道:
“我刚刚就十分的奇怪,既然这藏在暗中的歹人怀有如此剧毒,为何又不干脆凭借此毒将我们一网打尽呢?直至看到了这条虫子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过来!”
木子辰遵循着对方的思路,大胆猜测道:
“你的意思是,这下毒的方法会很困难,并不是通过简简单单的步骤就可以完成吗?”
李立仁点了点头:
“很明显,这条植入在宁远体内的软体细虫,便是那种剧毒的携带来源,不过现在看起来,这种虫子似乎并不能在任意的环境下肆意生长,应该只有人体内那种特殊的环境才适合其生存,只要一脱离开这种环境,它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现下这副灰飞烟灭的鬼样子!”
木子辰轻拖着腮帮子,幽幽道:
“所以说,若是有人想要将这种软体细虫秘密携带进高铁内,必定需要准备一种专门特质的容器,才能保证毒虫不会因环境不适而死去。”
李立仁投递给对方一抹赞许的目光,继续补充道:
“不仅如此,我们刚刚可以观察到,虽然这种软体细虫携带有难得一见的剧烈毒素,不过其自身却是实力弱小、缺乏强烈攻击性,这就要求下毒者必须找准最为恰当的时机,才能有机会一举将毒虫成功种植入宁远的体内。”
话虽如此。
不过这些也都只是表象的分析而已,还是另存着许多令人不解的疑点。
木子辰微微忖量了一番,蹙眉道:
“可是宁远并非常人,他的实力应该远超绝大多数源力者,既然下毒之人能够毫无动静着便将其制服,同时又在他体内种入了这种软体毒虫,那么我们是不是能够认为,这位下毒者的自身实力应该也是超绝一般存在,甚至有可能比宁远还要厉害数个层次。”
李立仁轻应了一声,算是认可了对方这一设想。
兀自将眉头轻轻一皱,紧接着道:
“这也是现在还令我极为不解的地方,既然这位下毒者有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着制服宁远,那么他又为何不干脆就将其直接杀死算了,又何必非要多此一举,转而动用如此麻烦的软体毒虫呢?”
很明显,李立仁的猜疑正巧说到了木子辰的心坎儿之上。
木子辰用力敲了敲有些发胀的脑袋,百思不解道:
“你说的没错,他选择杀死宁远,亦或是选择给宁远下毒,这两种不同的做法,都会直接将他从暗中暴露出来,既然结果相同,他为什么不干脆将宁远直接毙命呢?这么做反而会使我们队伍遭遇更为严重的重创,不会如现在这般仍旧存有可以与之周旋的余地。”
李立仁并不答话,只不过神色严峻的轻叹了一声。
这才只是整个小队刚刚启程而已。
没想到连计划中的第一站都还没有抵达,众人就已经遭遇到了这种恶毒的狙击。
想想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木子辰心里不禁泛起一股苦水,愁眉苦脸着失了精气。
正在两人暗自犯愁的时候。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几道敲门声,张政的声音也紧随其后着传了进来:
“怎么样了?已经结束了吗?我怎么听见你们两个好像都已经聊上了?”
木子辰与李立仁对视一眼。
在李立仁的眼神示意之下。
木子辰起身打开了隔间大门,疲惫不堪着回应了一句:
“幸不辱使命,他已经没事了!”